药味儿,阿宓气呼呼地瞪沈慎,自己用一只脚蹦了下去找干净的帕子。她不敢光明正大地瞪,就在那儿悄咪咪地侧着小脸,顶着这伤脚和乱糟糟的头发,模样滑稽得很。 沈慎忍不住勾了唇角,“小瘸子。” 微不可闻的声音,阿宓却听了个清楚,差点儿就要气成河豚。她边梳着头发边想,下次大人喝醉她再也不要帮他了,就让大人自己寻不着榻睡地上。 小姑娘不让自己动手了,沈慎就悠闲地倚在那儿,目光慢悠悠地随着阿宓轻移。 又过了小半刻,有随从来报,洛嫣在那树上爬到一半时摔下来了,摔折了一条腿,好些时间都不能出门了。 沈慎微颔首,若是他出手,差不多也是这么个结果,没有直接要洛嫣一条腿,已经算今日留侯脾气好。 他把这事说给阿宓听,“侯爷帮你做了主,如何?” 阿宓先是一呆,随后也跟着点头,一点儿都不心软的模样让沈慎几乎失笑,“很讨厌她?” “当然不喜欢。”阿宓看着他答,“她是故意踩我的,以牙还牙嘛,很公平啊。” 这可不是所谓公平。沈慎心中如此道,面上却是附和阿宓,她还不知这是留侯帮她以势压人的结果,如果她真就是个小跟班,那今日就只能吃闷亏了。 不过,沈慎想,她也不需要懂得这些,只要让她不高兴的,日后有他帮她“回报”就是。 其实真正说来,阿宓没吃过大苦。洛府冷待她,但未曾特意磋磨,别庄禁锢了自由,生活却无忧,逃亡路惊险,也很快遇到了沈慎。她运气算不得顶好,但相较于她的这些经历,阿宓依旧能保持一颗孩子气且简单的心,实在是上天关爱了。 幸而她也不是不懂满足之人,每每受了小难,总能迅速恢复过来。 又变成了小瘸子,阿宓自然不喜欢,倒也很快找到了自得其乐的法子。唯有翠姨知道把她害成这模样的真凶无法平静,气得胸口大起伏,“这等小人,怜娘不去揭穿她已是她大幸,竟还敢这样欺辱你。” 若是旁人翠姨兴许还没这么大气性,可阿宓正好被她的冒牌货故意踩伤,当真叫她无法忍受。 对此,阿宓的回答是咔吱咬碎了一颗糖葫芦,也瞬间把翠姨的火气给咬灭了,回头就忍不住道:“这都第几根了,怜娘还想不想要牙了?” 这会儿的糖葫芦偏甜,没什么酸味,翠姨想想就腻牙。好歹也出洛府这么多日,沈府顿顿都没短了阿宓,怎么还是这模样? 阿宓却不那么在意了,她昨儿才见到留侯疯狂用甜食的模样。心里甚至想,留侯都那么大年纪了嗜甜都无事,自己牙肯定比他还好,更不用担心了。 翠姨不好在她口中夺食,只能把剩下的点心零嘴都收了,任小姑娘再如何眼巴巴看自己都不给,叹道:“怜娘若是能把待吃食的半份儿心用到自己身上,我也不用总这么担忧了。” 担忧什么?担忧阿宓要成小傻子,能为点儿吃的就把自己卖了。 到底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姑娘,再傻也得受着。翠姨帮阿宓收拾好一身,又忙碌着去给她煮补身的温和药汤,不忘叮嘱她受了伤莫乱走动。 沈慎昨日得令去办事了,地方不远,向阿宓承诺五日内必归。这才第二日,阿宓就已经有些想他了。 喝过药汤,阿宓小瘸子无事可做,只能倚在窗边看书,这是她最下乘的消遣之选。 窗柩支了起来,轻飘飘透明的云纱随风抚弄,几次打到阿宓脸庞。她抬手拨了几次,再来就不愿动弹了,任面上半遮着朦胧的云纱,人也在这样的舒适下昏昏欲睡。 翠姨瞧着她睡了,便往她身上搭了薄被,轻脚出门忙去了。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有小半刻,阿宓隐约听到轻柔的脚步声,像是在梦中由远及近,停在了她面前。 她勉强支了支眼皮,最终撑不过午后昏昏的睡意,依然没能看清来人模样。 来人注视她小会儿,带出轻轻的笑意。海棠春睡,该是很美的画面,却因乱抚弄的云纱和阿宓垂在旁侧被包裹成粽子的脚而显得滑稽。 李琰是特意来看望阿宓的。 他起初是听乔省说留侯拿洛嫣出气之事,而后才知道阿宓伤了脚。心中本就一直记挂着小姑娘,索性就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