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仪早将衣帽穿戴好,又敞开衣襟将一捆绳子细细捆在自己腰间。李妈妈见了疑惑道:“姑娘此番上下,有老奴吊着绳子,为何还要多拿一卷绳子在腰上卷着?” 蒋仪微微笑道:“不过有备无患罢了。” 她本女子,即使穿了男子衣服,也是肩膀下胯腰间空荡,没个男人的样子,此翻一卷绳子缠了上来,再将衣服掩好,便显得整个人都壮了几分。 蒋仪临窗看了几番,见后面过街内无人走动,别间房的窗子也没有打开的,便将屋中固好脚的绳子背在身上,又一手紧拉着一端,斜步在那窗户外沿,如鹞子一跃,绳索从她手中缓缓溜出,不过转眼的功夫,人已经在过街上站着了,她一扯绳索,李妈妈会意,忙将绳索收了上去,掩好了窗子。 蒋仪在后街上站了一站,见四处无人,便往那醉仙楼走去,虽已坊禁,醉仙楼此时却仍是等火辉煌,一日里最热门的时间,门前街道上时有高头大马来回,许多如她打扮的小厮们,也是跑来跑去请主人上马台,扶主人下马台。她在冯氏绣坊门前一只大柱子后站了,向里张望,却也没有看到天佑或者孟宣等人的行迹,只是暗阴里见能见得四处都布了穿短打的卫兵相互交接着,醉仙楼迎接的二楼上隐约见得许多兵刃,想必内间已是布置的十分齐备,只等陆远泽了。 蒋仪心中不定,这样等了半刻钟,便见陆远泽仍是那身青罗燕服,仍是当日那匹马,得得而来,也无一个旁人跟着,到了醉仙楼门口,也不上跳马台,径直从马上跳下来,将马拍给一个伙计牵了,自己仰首望望醉仙楼,整整衣冠,正在沉吟间,便有孟宣的小厮清风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弯腰笑着做个请的手饰,陆远泽回首朝冯氏绣坊张望一番,转身却是跟着清风进去了。 蒋仪忙一个箭步跟了上去进了门,店内的伙计约摸以为她是陆远泽的小厮,却也不在意。她紧步跟了,因清风走在前面几步指着路,并未回头望。蒋仪扯了扯陆远泽衣襟,轻轻哎了一声,陆远泽方要上楼,此时回过头来,就见一个穿着破旧的小厮,头上还戴顶黑绒软帽跟在他身后,他心中疑惑,方要开口,扫到蒋仪一只纤长的手正捉着他衣襟,便也明白了些什么。 “快跟我走!”蒋仪不待他犹疑便抢抓了他的手,要往门口带去。 此时方才那些在四处张望的短打卫兵们,已经将醉仙楼的大门卫成个扇形慢慢往里面逼进。蒋仪见前面无可突围,只得拉了陆远泽向后走去。清风上楼几步,回首才见自己带丢了人,还在那里大叫:“陆编修,小的在这里,在这里。” “你穿成这样跟我谈婚事?”陆远泽虽脚步不慢,嘴里却也不停,还带着笑。 蒋仪心知必是孟宣哄陆远泽说是自己要与他谈婚事,当下也无法解释,便道:“别回头,快往里走。” 进了醉仙楼的二院,才是个繁华的所在,此时各间房子里灯火辉煌,拳酒声不绝与耳,蒋仪只得仍拉了陆远泽往后院走,这后院本是厨子们做饭歇息的所在,蒋仪见这院子构局与冯氏绣坊一般无二,知这必是同一时期同一图纸盖的院子,内间房屋必也是一样的,先到后门口看了,见外面却是结结实实站了一圈子的岗哨,只得上了后院二层小楼,一间间的推房门,终于推开一间没上锁的,里面储着许多菜品鱼肉之类,想必是这醉仙楼的库房,因时时要取东西,并没有关门,迎门一张小桌上还支着油灯。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朋友们一路跟着读下来。 对于作者来说,无上的荣誉,便是读者喜欢自己的作品。 文章写到此处,才是渐入佳境,为何要这样说了。 盖因本文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宅斗,无论蒋仪也罢,孟府中其余几位闺秀也罢,或者徐氏小李氏,她们各自为了自己将来的人生营苟,对或者不对,每一个人总能说服自己的良心,去做对得起或者对不起旁人的事。 有到了阎王那里,都不会悔改的决心。 而孟府这样一个府第,或者说一个家庭,为何长辈们都会变成徐氏王氏小李氏一样,便是这孟府几十年毛积累下来的家风所致。 好的家风,子女受益,坏的家风,子女零落。 这也算是胡言乱语,待我写完手中另一部小说,再细细剖白一番此时心境,可好? ☆、陷井2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周六,虽然读者不多,但希望你们一争开眼睛就能看到我的更新哦! 蒋仪先甩了陆远泽的手,端了油灯到后首开了窗子探望,见下面是一排马厩,却无卫兵把守,她边看时已动手解了衣服,从里间往外抽绳子,陆远泽见她背着自己解了衣服,心中暗叫自己这一趟真是没有白来,只是她如此大胆,却也不选个好的所在,这屋子里竟连个床也没有。 他正四处望着,却见蒋仪已经拴好绳角,将一捆绳子理成一团递给了他:“快,你先下。” “啊?”陆远泽惊道:“我为什么要下去?” 蒋仪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