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彦伸手从林觉手里将那幅字又接了过来,其实若说这字到底写的有多拿不出手也未必,但在林觉这书斋里,它确实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更何况刚刚那掌柜说这幅字是林小公子花了大价钱得来的,这让游彦难免有些好奇,他低下头看见左下角的印章,凑过去仔细看了看,疑惑道:“云中居士?这人是谁?” 林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面上的表情已是明显不虞:“我当是谁的,怪不得。这云中居士说起来你肯定认识,正是咱们李尚书。” 游彦思索了一会,不确定道:“李埠?”他低下头又朝着那幅字上看了一眼,“这么说起来这字倒确实是有些眼熟,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李大人他……嗯,还有这种雅致。” “你大概不知道,咱们李尚书,不,这时候要叫云中居士,他的字现在在都城可是千金难求,不知道有多少达官贵人想尽办法地想要他这么一幅字。”林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我们府里那位小少爷若是斥重金求的是他的字,我倒是一点都不稀奇了。” 游彦挑了挑眉,盯着那幅字看了一会,突然就笑了起来:“这么说起来,我倒是突然觉得咱们李……云中居士这幅字倒是别有韵味。” 林觉:“???” 游彦低下头仔细地将那幅字慢慢地卷起来,重新收回在那锦盒之中:“幸好我来的及时,不然还没机会看到这墨宝呢。这幅字我就收了,明日我叫人把银两送到你府里。” 林觉讶异至极:“游子卿,你不是吧?你总角之年写的东西都比这玩意儿好,你买它回去做什么?” “自然是好好欣赏。”游彦收了锦盒,“东西看的差不多了,我收了这幅字今日也算没白来。你给我备的好酒哪去了?” 林觉颇为糟心地看了那锦盒一眼,怎么也想不明白放着自己这一屋子的好东西,游彦最后居然收了这么一个他都嫌弃的很的东西。他无奈地挥了挥手:“算了,反正我一直看不懂你。来,到后院去,我在园里挖了个小池子,种了半池的荷花,现在刚好开了,与你府里自然是比不起,但也算是个喝酒的好地方。” 游彦点头,笑吟吟地捧着锦盒跟着林觉去了后花园。 因为是书斋的后花园,所以稍显狭小,但胜在别致,半池的荷花开的正艳,与碧绿的荷叶互相辉映。游彦在池边的一棵树下蹲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搅和了几下池水,原本在池边的锦鲤登时散去。游彦忍不住皱起眉:“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不怎么讨锦鲤的喜欢。” 林觉挨着他坐下,让自己也被遮在树荫里,随手朝池里扔了一把饵料:“不太可能吧,我这锦鲤可亲人的很,因为被喂惯了,一有人过来就围到岸边讨吃的。” “我们家的锦鲤也说亲人,但我在池边钓了三天鱼,一条都没上钩。”游彦褪去鞋袜,将脚伸进池水之中晃荡了几下,将平静的池水掀起阵阵涟漪。 林觉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在自家荷花池里钓锦鲤?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家池里的锦鲤应该都是你爹的宝贝吧,你就那么折腾,他也不管你?” 有下人端了酒壶过来,游彦接了一杯过来,一饮而尽:“这种天气,老爷子早就进山里避暑了,哪有空管他那些花花草草。” 林觉盯着他看了一会:“想当年我还不理解你为什么突然转了性入朝为官,甚至还上了疆场,不过现在看起来,倒也挺好的。” 游彦又喝了一杯酒,才眯着眼看他:“我怎么觉得你在拐弯抹角地骂我?” 林觉替他斟满了酒:“我可不敢,我还等着游公子尽了兴,随手给我写点什么。” 游彦晃了晃手中的酒盏,抬眼望见不远处的亭子里早已备好了笔墨,仰头饮尽杯中酒,按着林觉的肩膀起身,赤着脚踩在被太阳晒的发热的石板上,摇摇晃晃地走进亭子里:“我可是好多年没给别人写东西了,这幅字,就当你这壶酒的谢礼。” 等游彦从书斋出来已近黄昏,他与林觉喝了两壶的酒,酒酣兴浓,不光给林觉题了字,两个人还凑在一起吟诗作对,把酒言欢,倒是近几年来难得的快意。直到林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