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昭给夫人请安。” 姜玉姝毫不意外,含笑问:“这两位就是你提过的老马、老罗?” “唔。”郭弘磊踱近,低声说:“图宁到底有些不太平,你出巡时,我没空陪同,给你找了两个护卫。他们从军近二十年,刚解甲不久,熟悉图宁一草一木,有他们带路,谁也蒙骗不了你。” 姜玉姝粗略端详两个新护卫,朝丈夫屈膝福了福,愉快说:“多谢,二爷费心了!” 郭弘磊莞尔,屈指一弹她的纱帽。 “小邹!”姜玉姝扬声吩咐:“安排老罗和老马住下。” “是。”小厮奔近,与新伙伴勾肩搭背,亲亲热热退下。 郭弘磊踱回屋,姜玉姝跟随,歉意说:“咳,约好一起用饭的,我回来晚了些。” “无妨。”郭弘磊气定神闲,“我也是刚回来。” “啊?你上哪儿去了?” 郭弘磊悠闲答:“南院。听说那儿有个书院,我闲来无事,散步去逛了逛。” “可有收获?”姜玉姝迈进门槛,摘下帽子,两人并排站在盥洗架前洗手。 “不过闲聊一番,解闷而已,没什么收获。” 姜玉姝期待问:“他们算是图宁最有学问的一群人,你觉得怎么样?有好苗子吗?” 郭弘磊取下帕子,慢条斯理擦手,反问:“你想不想听实话?” “当然!” 郭弘磊摇摇头,坦率评价:“那些书生,见识不广,学问不深,脾气倒挺大。而且,果然如你所言,一群人分成两派,明争暗斗,针锋相对,外人多看一会儿便知他们不和睦。心浮气躁,不下苦功,休想金榜题名。”他有感而发,回忆道: “想当年,我读书时,才华出众的同窗们,即使家世显赫,也会被长辈命令刻苦用功,并且,绝大多数一个比一个谦虚,鲜见傲慢的,生怕贻笑大方,更怕丢了家里面子,受长辈责罚。” 假如靖阳侯府没倒,按部就班,他若能高中,举业出仕;他若考不中,老侯爷肯定帮儿子捐官。 总之,他会获得官职,富贵安稳过一生。 但,世上没有“假如”,除爵抄家之后,昔日尊贵公子被流放充军,在军营里摸爬滚打至今。 命运啊命运……姜玉姝暗中唏嘘,回神笑了笑,“如何能比呢?你和你的同窗们,都是显贵子弟,注重体统,讲究礼仪。而寒门子弟,格局往往有限,莫说金榜题名,能中秀才就非常不错了,中举者凤毛麟角。” 郭弘磊困惑皱眉,“道理我明白,只是奇怪,寒门学子,应该像岳父那样、专心致志发奋用功?但我观察小半天,发现其中不少书生懒懒散散,精神怠惰,似乎提不起拼劲儿读书。” “我、我爹啊?他能一心一意发奋用功,其实离不开我外祖父的资助,否则他不可能安稳读书。” 姜玉姝叹了口气,头疼说:“读书得靠自己努力,我顶多鼓励鼓励,他们不用心,外人帮不上忙。” “确实。” “教化先不急,当务之急是秋收!”姜玉姝眸光坚毅,志在必得,蹙眉小声说:“我一直怀疑图宁的税粮账目有问题,趁巡察,正好摸摸底,瞧一瞧各镇各村的真实情况。” “我必须了解,看究竟是有人弄虚作假、中饱私囊,还是干旱造成的歉收。” 郭弘磊皱了皱眉,万分放不下心,严肃劝说:“知县,知一县之事,很多事不管不行,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