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消气,别把谣言放在心上,谣言止于智者。”他宽慰道:“女官的功劳,将会被记入正史,流芳千古,而那些毫无根据、禁不起查证的流言蜚语,终将烟消云散。” “但愿如此。唉,骂名缠身,岂敢奢望‘流芳千古’?我只求现世安稳。” 郭弘磊耐性十足,两人额头相抵,安抚说:“其实,你是被连累的,关键在于岳父,他老人家正在争取升一级,对手不少,互不相让。我已经开始打听,一有消息就告诉你。” “嗯。” 最近几个月发生的麻烦,亲友虽然经常关心询问,但爱莫能助,姜玉姝烦恼无处诉,压抑已久,委屈终于得以宣泄,逐渐平静。 “咳,”她内疚不安,“对不起,我连累你了,那些小人诽谤我的同时,顺带污蔑了你。” 郭弘磊泰然自若,掷地有声道:“流言蜚语,上不得台面,那些小人犹如鼠辈,永远只敢鬼祟嚼舌根,见不得光。咱们的名誉,不受那种人的影响!” “也、也是。”姜玉姝莫名松了口气,彻底停止抽噎。 “你怀着孩子,忌怒,生气伤身。”他小心翼翼,把手覆在她肚子上试探,“听说是双胎,孩子们在娘胎里就有伴了,朝夕玩耍,想必比单胎快乐得多。” 姜玉姝扑哧一笑,“孩子们倒是快乐了,可我觉得难受!一张嘴得供养三个身体,偶尔没胃口也得硬塞,怕两个小的挨饿。” “怎么可能?一定会顺利平安的!” 郭弘磊既期待又担忧,轻吻妻子额头,“谁也不能代劳,只能辛苦夫人,再受一次苦。” “甘之如饴!”姜玉姝恢复平静,暗忖:身处如此时代,我不能让烨儿当独生子,这胎无论男女,生下来便是骨肉同胞三个,将来长大了,互相照应。 大哭并倾诉一场后,姜玉姝接受了现实,迫使自己振作。 数日后 王氏年迈,精力不济,无力操持家务,派人送来几本账簿,叮嘱次媳空闲时翻翻,做好主持中馈的准备。 翠梅和小桃忙前忙后,一人摆放文房四宝,另一人沏茶并搀扶。 “放心,不用扶,我自己能走。” 姜玉姝慢吞吞落座,慨叹:“家务,家务啊!” “三爷、四爷尚未娶妻,家务当然由您主持啦。”小桃乐呵呵。 翠梅转告:“老夫人说,这个不急,您有空看几眼、熟悉熟悉就行了。” 姜玉姝打起精神,“行!横竖闲着,那我就看一看,熟悉熟悉。”她一边翻阅账簿,一边说:“以前是大嫂打理家务,我经常外出办差,从未认真留意,现在却必须用心了。” “夫人冰雪聪明,料理家务而已,不在话下!”翠梅端茶奉上。 姜玉姝忍俊不禁,“你的信心比我足。坦白说,对于操持家务,我没多少经验。” “不急不急,慢慢儿来。” 结果,这一“熟悉”,就“熟悉”到了晌午。 当郭弘磊外出返回时,推门便听见妻子说:“二爷真厉害!” “哦?” 郭弘磊诧异挑眉,背着手,踱步靠近,紧挨着她坐下,翠梅等人立刻识趣告退。 “一进门就听见你夸我,受宠若惊。在忙什么?” 姜玉姝搁笔,“账本,我在琢磨家务!” “少劳心费神,歇会儿。”郭弘磊合上账簿,顺手拿起一张纸,审视几眼,不解地问:“这是……?” “你全年的收入。” “什么?” 姜玉姝感慨良多,“我今天,认认真真地算了一遍:你既有校尉称号,又是千户,两份俸禄,加上养廉银、年节赏赐、战胜奖赏等等,去年足有八千多两!” “而我,连八百两都没有。”并且,突然被朝廷开除,失业了。 她暗自叹息,双手握住郭弘磊右掌,握手,使劲晃了晃,笑盈盈说:“幸亏二爷有能力,家里才衣食无忧,辛苦了!不过,也别太辛苦了,当歇则歇,劳逸结合。” 世间男人没有不爱听妻子夸赞的。郭弘磊莞尔,目若朗星,任由她握住自己手掌,低声说:“夫妻之间,分什么彼此?我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