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便如临大敌,似乎我马上会抹黑郭家,甚至连‘弘磊颜面何存’这种话都说出来了。事关名誉,叫人如何不生气?”语毕,她站起,身姿高挑,居高临下,肃穆说: “论礼,儿女本不该指责长辈之过,但实在被逼无奈,忍无可忍!横竖清者自清,聪明人早已经发觉真相,所以今天我不怕抖搂家丑:事实上 ,如果不是继母暗中动手脚,设计陷害,我根本不可能嫁入郭家!” 时过境迁,王氏早已回过味了,但始终嫌弃声名狼藉的姜大姑娘。她板起脸,皱眉阻止,“陈年旧事,有什么好提的?况且,即使你继母犯错,毕竟是长辈,你要尊敬她。” 王巧珍却半信半疑,至今猜测弟媳妇并非完全无辜,嘴上说:“别提扫兴的事儿,坐下聊。” 姜玉姝义正辞严,再次为姜大姑娘解释,沉痛表明:“当年闹得沸沸扬扬,我无法为自己做主,阴差阳错,仓促嫁进郭家,备受讥讽嘲笑。但外人造谣生非之余,也不想想,假如我真如传闻中那般‘贪慕荣华富贵’,明明如愿以偿,却何苦几度自杀?甚至成亲当天上吊,若非弘磊突然回房……一早气绝身亡了!” “结果,时至今日,仍因为往事遭人怀疑。唉,真叫人心寒齿冷。”语毕,她明白不能光靠讲道理,果断抽出帕子,捂着眼睛,哽咽说: “既然婆婆如此不放心,我不敢去庸州,也不当什么‘特使’了,明早就辞官!自从进门以来,一直忙忙碌碌,没过过几天舒坦日子,连身怀六甲的时候都在东奔西跑,快累死了。现在烨儿才刚满月,一天不见孩子,我就想得慌,宁愿待在家里,专心抚养孩子。” 王氏一呆,顿时急了,“辞官?这、这不妥吧?” “你向谁辞?”王巧珍皱眉。 姜玉姝揉了揉眼睛,眼眶泛红,内心却无比镇定,疲惫答:“封官是圣上的旨意,我不清楚该怎么辞,明天上县衙打听打听才知道。” “刚上任便辞官,会受惩罚的吧?”王氏生怕次媳连累全家,暂时撇开了裴文沣。 王巧珍过怕了苦日子,忙劝阻:“玉姝,冷静些,切莫冲动行事。圣上赐予官职,你尚未办成一件差事,忽然闹辞官,不像话呀。” 姜玉姝攥着帕子,擦拭并不存在的泪水,佯作伤心状,“管它呢,我自知不是当官的料,与其勉强,索性及早辞了。当年遭继母算计,皆因亲娘早逝,才栽了大跟头,痛定思痛,我得亲自照顾烨儿。今儿一整天没见孩子,虽然明知他在家里好好儿的,但总忍不住牵肠挂肚,总是想念得慌。” “不妥,不行。你不能贸然辞官!” 王氏连连摇头。她被一打岔,怒火逐渐平息,咬咬牙,妥协了,严肃说:“烨儿是郭家嫡孙,我的亲孙子,祖母对他的疼爱,绝不在你之下。你尽管安心外出办差,有我在家,谁也动不了烨儿一根毫毛!” 王巧珍悻悻的,起身凑近,亲热挽着弟媳妇,劝道:“哭什么?行了行了,消消气。我们当然知道你辛苦,也相信你是清白的,无奈堵不住悠悠众口,一片善意,才提醒你谨慎留神,并无别的意思,不要多心。” 有了孩子,姜玉姝不得不为亲生骨肉考虑,无意与婆婆较真争吵。她擦擦眼睛,顺势下台阶,示弱道歉:“怪我一时着急,误会了,口不择言,刚才的失礼不敬之处,求老夫人宽宏谅解。” 王氏深吸口气,硬生生掩下不悦,宽容答:“家常过日子的小事,不值得认真。玉姝,你脾气急躁,该改一改才对。” “是。多谢老夫人谅解。”姜玉姝发作一通,心气平顺。 话不投机,仅闲聊片刻,她便告辞了。 目送外人离开,王巧珍立刻挨近婆婆,小声说:“瞧,您瞧瞧,我没说错吧?玉姝气性大,动辄赌气,爱使性子,成亲当天就闹自杀。如今当了官儿,越发了不得了,刚才,她居然大发脾气,胆敢顶撞婆婆,够狂妄的!” 王氏面子挂不住,头疼揉捏眉心,“有什么办法呢?当年弘磊被迷了心窍,不顾长辈劝阻,天天闹,执意娶她。唉,看在烨儿的份上,只能包容她。” “啧。”王巧珍年轻守寡,见弟媳妇夫妻恩爱,内心难免不是滋味,嘀咕说:“其实也是怪弘磊。做丈夫的一味纵容,从不管束,任由妻子闹。他前阵子探亲,哎哟,活像个小厮,端茶递水的,只差给玉姝捶腿了。”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