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就睡会儿。”潘嬷嬷扶她慢慢躺倒,拉高被子,安慰道:“方胜说了,这既是难免,又是因为过于操劳,东奔西走,累的。现已忙完秋收,趁入冬空闲,夫人踏踏实实休养一阵子,身体定会舒服许多。” “嗯。” 姜玉姝闭上眼睛,倦意浓重,心却高高悬起,轻声道:“等庄主簿来了,记得马上叫醒我。” “放心。”潘嬷嬷无奈叹气,“庄主簿一来,我立马告诉你!” 姜玉姝颔首,顿了顿,又蹙眉问:“周延和方胜,一大清早跟着军中大夫运药回营,至今未归。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应该不会的。”其实潘嬷嬷也担心,嘴上却宽慰道:“咱们辛辛苦苦,前后忙了年余,把半亩姜苁制成金疮药,只留些许自家用,其余全赠给边军,纵没功劳也有苦劳……别担心,估计老周他俩就快回来了。” 姜玉姝颔首,想再说几句,却精力不济,迅速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耳边呼唤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天色昏黑。 “姑娘,快醒醒,好消息呀!”翠梅弯着腰,喜笑颜开。 小桃蹲在榻前,兴冲冲道:“庄主簿来了,他说,两位老账房先生足足合算三遍,最终算出总数是一千五百二十四万斤!” “嗯?”姜玉姝猛地睁大眼睛,急切坐起,“一千、一千——多少?” “一千五百二十四万!”翠梅牢牢记住了。 姜玉姝瞬间心乱跳,掀被下榻,惊喜问:“真的有一千五百万斤吗?” “不仅有,还有多呢,二十四万斤的零头。”小桃兴高采烈。 “天呐……” 姜玉姝欢欣雀跃,“我出去瞧瞧!”她想穿鞋,却弯不下腰,翠梅麻利帮其套好了,三人匆匆往外走。 堂屋里,人人大喜过望,欢声笑语阵阵。 庄松喜上眉梢,彻底撇开斯文架子,高挽袖子,大声问:“可否借文房四宝一用?” “当然可以。”郭弘哲一点头,不消吩咐,胡纲便飞奔去取纸笔。 姜玉姝不敢置信,迫不及待问:“真的有那么多吗?我简直不敢相信。” 庄松扭头,忙招手,“快来坐,商量商量!”他心花怒放,一扫之前坐立不安的愁模样,愉快告知:“我当时一听,也怕错了,为免大家空欢喜一场,就叫账房多算两遍,明白无误,确实是一千五百二十四万斤!” 姜玉姝落座,狂喜不已,激动道:“感谢老天爷,赏了一个丰收!太好了,总算能顺利交差。” “哈哈哈,也总算能过个安稳年!” 胡纲取来笔墨纸砚,庄松接过笔,蘸了蘸墨,喜滋滋,盘算道:“写份公文报喜,明早我就回县衙复命,交完差,再忙一阵子,即可回家休息,等着过年。” 你能安心等过年,我们却仍不敢放下心。庸州一日未收复、战火一日不熄,全家便无法团聚。 姜玉姝笑脸黯了黯,暗自叹息,旋即振作,打起精神翻阅账目,分析道:“当初教切块时,为求稳当,我嘱咐各村一律至少留两个芽眼。谁知,十来个偏远村庄不知是听错还是故意,大部分一个芽眼切一块,悄悄多种了几百亩。如今一算,竟是那些村的产量更高。” “哈哈哈,总之,没白忙活,天助我们也!” “果然‘皇天不负苦心人’,幸甚!” 庄松春风满面,笑得合不拢嘴,催促道:“快把你家的红薯和姜苁情况报上来,一块儿写进公文里,禀报潘大人。” 姜玉姝愣了愣,屏息问:“这、这两样东西也可以报吗?” “啧!” 庄松眉头一皱,恨铁不成钢。熟人之间,他直言不讳,小声指点,“只要情况属实,有何不可?从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