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一晚的沈星辉注定不能好好照顾他了。 觉得不适的沈星辉卷缩着身体,眼睛紧闭着,眉头蹙起。 她蜡黄的脸色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只不过那唇瓣颜色太淡,像是没有血色一样。 陈青云偷偷摸了摸她的手脚,发现比昨夜的他还要冰凉。 他有些急了,半坐起来,担心地拍着她的胳膊道:“星辉,星辉。” “我去找夫子给你请个大夫来。” 陈青云快速地奔下床,他的眼眸很黑,像是一汪深潭。 此时此刻,他的心一如这有些潮湿的寝房一样,压抑而低沉。 沈星辉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有点冷。” “睡吧,别折腾了。” “入夜后的大夫不好请,睡一觉明天要是严重了,便不去学堂了。” 沈星辉觉得自己还能忍受,她只是有一种陌生的无力感。 小腹隐隐作痛,却不是绞痛。 那种淡淡缓冲的感觉,仿佛一波波如潮水漫过又褪去。 她只是不想动,懒懒的,只是想躺着。 陈青云伸手去探沈星辉的额头,发现她并没有发烧。 他再次返回床上,用被子将她捂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颗小脑袋。 陈青云看着她枕着一头乌黑的青丝,脸颊瘦瘦的,原本异常明亮的眼眸也紧紧闭着。 可是这般,他清晰地看见了她又长又密的睫毛,卷卷的,微微翘起,像是刚刚展翅的蝴蝶。 陈青云加了一件厚夹袄,就坐在床边照顾着沈星辉。 沈星辉迷迷糊糊的,她知道陈青云没有睡下,可是她顾不得了。 缠着她的痛意一点一点侵袭着她的意志,她甚至于连一句话都不想开口说。 这种可以忍受,却让人烦躁的痛苦持续到后半夜的时候,沈星辉感觉到身下涌出一阵热流。 陌生的感觉侵袭着她的大脑,她猛然惊醒,然后一下子坐了起来。 她突然的动作吓到了靠坐在床边,迷迷糊糊的陈青云。 他当即站起身来,紧张又着急地道:“怎么了,是不是严重了?” 沈星辉没有回答他,她伸到被子里的手摸到了湿哒哒的一片,很粘稠,而且还有血腥味。 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个闷棍,沈星辉愣了一会,才惊觉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片刻,陈青云便已经点亮了寝房里的灯。 微弱的视线中,她感觉自己看到什么都是红色的。 “青云!” 她暗哑的嗓音叫了一句,然后低垂着头,觉得面色一阵燥热。 “怎么了,你快说。” 陈青云凑近她,那双聚焦的瞳孔清晰地映着灯光,很亮。 “咳咳……” “没什么,只是出了一身的汗,想要洗澡。” 陈青云看着外面黑乎乎一片,冷风吹着树影摇曳,呜呜声拍打着门窗缝隙。 他暗暗握了握拳,有些紧绷道:“现在?” 沈星辉知道,她说的想法很奇怪。 不过她不能起身,只能支开青云以后,换下被单,然后洗完澡扔进浴桶里去。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就是现在,我里衣都湿透了,再睡下去明天就该严重了。” “大厨房应该还有火的,他们每天都起得很早,不会让火熄灭的。” “在灶台后面,有一个镶进灶台的土罐子,那里面有热水。” “你怎么知道的?”陈青云狐疑地问道。 沈星辉闻言,不好意思地低着头道:“我问过的,之前我半夜洗过澡。” 陈青云无语地瞪了她一眼,他们两个住在一起都这么久了,他竟然不知道她半夜还洗过澡? 他当即去屏风后面提了木桶,然后就开门走了出去。 抹黑走路的感觉不太好,尤其周围又冷,风声又呜呜的,路边摇曳的树影像是伸出来的鬼爪一样。 陈青云有点恐惧,不过想到沈星辉还在床上可怜兮兮地等着他,他的步伐不免又加快了许多。 好在适应了一会外面的黑暗以后,他便能大致地看清楚周围的小道和景致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