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即使萧皇后不说,成王心里也明白,所以他敢去轻视赵王,却从不敢去轻视刘贵妃此人。 “儿子知道这其中肯定不简单,可到底是哪儿不简单,暂且还没有章程。时间不等人,那赵王狡诈,竟等到过了三个月胎坐稳了,才透露出此消息来。时间过得越久,咱们想下手就更难了。” “你外公那边怎么说?” “外公说徐徐图之。” 一想到这徐徐图之,成王就难掩烦躁,什么事都可以徐徐图之,唯独这件事不能。且不提那赵王妃有没有福气诞下个男丁,光这其中潜藏的阴谋,便足以让成王坐立不安了。和赵王一系打了这么多年交道,成王太清楚了,那刘贵妃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必杀招式。 例如许多年前太子受刺一事,因为此事他们背了多么大的黑锅,遭受了多大的重创,只有成王自己心里清楚。幸好那件事被楚王阴错阳差给挡下了,即是如此,成王回想起当初承元帝看自己的眼神,都会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那种眼神让他想到了死。 萧皇后点点头,沉吟道:“你外公即是如此说,也是有他的道理的,如今这种情况也只能徐徐图之。你也别太担心,还有人比我们更急。” “母后说的是——” “你心里明白就好,这种事却是不宜拿出来说的,就是那病秧子太子,你以为他真如表面上所表现的那般淡泊宁远吗,本宫才不信!那么好的位置放在那里,却是碍于破败的身子只能一步之遥,他心里怎么可能不恨不愤,只不过不好表现出来罢了。他表现的越是弱势,你父皇越是心疼他,这母子两人将这一手玩得简直太好了,也就你父皇吃这一套。”萧皇后笑得讥讽至极。 她当年可是眼睁睁看着承元帝是如何将魏王妃捧在手掌心里的,要说不恨是假的,若论萧皇后这辈子最恨的几个人,孝贤慧皇后要排在首位,幸好那人身子不争气,生了一个像她一样的短命鬼儿子。 “所以你也别着急,母后保证你父皇比你更急。” ☆、第140章 ==第138章== 承元帝在东宫呆了许久才离开。 待其离开后,太子苦笑道:“父皇这是急了啊。” 只有福泰留在一旁服侍,其实不光太子看出来了,福泰也看出来了,虽然承元帝当着太子并没有说什么,甚至提都没提赵王妃有孕那事。 福泰知道自家殿下心情很复杂,换谁他都复杂,被寄予那么高的期望,却屡屡让人失望。而陛下今日反常举动下的意思很明显,他已经下了决定要去做点什么。 与公,太子是当朝储君,是赵王的兄长,虽然很多人都知晓太子与赵王几个兄弟并不亲近,但福泰服侍了太子这么久,了解自家殿下的心性,想着一个小生命将会因自己消失,太子心情没办法舒畅起来。 与私,太子承元帝最疼爱的儿子,承元帝给他的东西太多太沉重,这么一年年的积累下来,那些想要劝阻的话根本说不出口。 他怎么说得出口?他没办法去忤逆承元帝对他的‘好意’! 只是‘好意’真的是好意吗? 也许很久以前是,但经过了这么多年,这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座大山沉重的压在太子肩上,让他每每想起就喘不过气来。 东暖阁中,太子轻咳不止的声音再度响起,一声接一声让人听了心颤。 福泰赶忙命人端来梨水,去了太子身边服侍他饮下。福泰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又带着一丝乞求:“殿下,您不宜多思多虑,那些、那些事不关咱们的事,您就不要多想了。” 太子咽下一口梨水,挥挥手靠躺回躺椅上,双目疲累的半阖。 东暖阁中,昼夜都燃着的六角宫灯散发出来的晕黄光辉,照在太子的脸上,让他脸色少了几分青色,增添了一抹晶莹的透明感,隐隐看去就仿若人就要消失一般。 * 转眼间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上元节’。 这历来是大齐朝最为热闹的欢庆佳节,即使如今长安城内风波四起,也被这股过节的热潮暂且冲淡了。 各坊间纷纷开起了灯市,其中又以东西两市的灯市最为繁华热闹。长安城内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数盏不等的花灯,略微富贵些的人家还在门前立起了高矮不等的灯树,更富贵些的则会在路口或坊门处架设灯棚、灯楼。 至于众王公贵族勋贵大臣们,自是每年不拉的在朱雀大街上设起了灯棚,朱雀大门前的广场上,承元帝也命人架设起了鳌山高灯。 今年的承元帝似乎对上元节格外上心,从初一开始,朱雀门前的广场上便有人在架设鳌灯,待到十四这日那座以金龙为主体的鳌山高灯才算完毕。到了夜幕降临,试灯的工匠将整个鳌山高灯点亮,站在朱雀大街的另一头都能见到那条张牙舞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