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就在鱼肉入口的那一刹那,他已经清晰地分辨出了究竟哪一道菜是董老头做的,哪一道菜是易白棠做的了。 当筷子再把易白棠的鱼肉夹入嘴里的时候,商怀砚感觉到了身心的放松。 确实是我家白棠宝的。 一吃就是一嘴甜蜜的味道。 而且也鲜甜清凉,也柔嫩多汁,也入口即化! 但似乎…… 说起来…… 为什么吃一道鱼菜会感觉鱼进入了肚子里呢?这明明不符合客观科学规律啊!也许刚才只是我的错觉—— 商怀砚捏着筷子,迟迟不能决定是否再吃一夹,总觉得要是再吃了那边的一夹,就说明了易白棠做的不如外公做的好吃…… 看着商怀砚的模样,易白棠什么都明白了。 他脸都绿了,一点也不想看商怀砚,面无表情地对董老头说:“你赢了。” 董老头:“呋——” 他又靠着自己的躺椅上,慢吞吞地摇摆起来了,以一种胜利者的淡然说:“好了,吃饭。”接着将自己做的那盘鱼推到易白棠面前,“吃。” 易白棠含恨坐下,把董老头的鱼全夹到自己碗里,把自己做的鱼全夹到商怀砚碗里,自己把鱼吃光,也盯着商怀砚把鱼吃光! 饭后,两个年轻人全撑了肚子。 易白棠洗了碗,拉着商怀砚站起来,对董老头说:“我和他走了。” 董老头:“嗯。” 易白棠:“下次见面就是厨王争霸赛的时候了。” 董老头:“嗯。” 易白棠郑重:“我会打败你的。” 董老头:“呵呵。” 说完这三句话,易白棠拉着商怀砚向门口走去,当他一脚跨出门槛的时候,后头传来董老头淡然的声音:“你妈妈当年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我和她理念不合。” 易白棠转回头,面无表情吐槽说:“我妈和我爸离婚是理念不合,我妈离开也是和你理念不合。” 董老头躺在摇椅上。 夕阳已落,星光遍野,他在夜色里说: “你妈妈对于食物的理念和我不同。我们不能融合,所以我让她离开了。” 从董家村往回走的路上,灯火阑珊,车水马龙,自天空往地面一看,天上群星尽落人间,盏盏照亮前行的道路。 等回到了家里,商怀砚先赶易白棠去洗了个澡,接着坐在沙发上思考人生。 一个小时眨眼就过,商怀砚忽然惊醒,左右看看,发现在浴室里洗澡的易白棠居然还没有出来,不由起身,敲了敲浴室的门:“白棠?” “咕噜。” “白棠……?” “咕噜咕噜。” 商怀砚直接打开了浴室的门,氤氲的雾气中,看见易白棠仰面躺在按摩浴缸里头。浴缸的按摩功能被打开,水流在浴缸中间滚珠般冒泡,易白棠只有眼睛、鼻子、嘴巴浮在水面之上,并正用嘴巴模拟鱼嘴,跟随水流气泡一起,咕噜咕噜地吐着水。 水流之下,秀色可餐。 商怀砚见易白棠好好地玩着水,也不着急了,站在门口好好地欣赏了一番,接着才卷起衣袖走到浴缸边,手掌探入水中,指尖在易白棠的肩头与脖颈处暧昧地打着转,问:“今天怎么有心情这么玩?” 易白棠:“晚上吃了条鱼,咕噜。” 商怀砚:“所以?” 易白棠:“见了水就突然想过鱼的生活了,咕噜咕噜。” 商怀砚赞叹:“老爷子手艺够好。” 这句话瞬间就让易白棠找回了人类的自觉! 只见坐在浴缸中的易白棠神色一紧,被同一个人打败了整整二十年的仇恨瞬间涌上心头,他“哗啦”一下自水中坐起身,扯过一旁的白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很好,我清醒了。” 商怀砚:“……不,其实你不用这么早清醒。” 他有点后悔了,刚才把时间全花在饱眼福上,想着循序渐进,结果脱光了的鸭子眼看着又重新穿起了衣服来…… 不过算了,来日方长。 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水里play早晚也会有的。 商怀砚扯过一旁的毛巾,替易白棠按了按脸上的水珠,一下一下擦他湿漉漉的头发,指尖穿梭在湿发之内,慢慢摸索,不大一会儿,就摸到了被头发藏着的伤痕。 那道伤痕确实已经不明显了。 如果不仔细留意,很容易被人忽略过去,但一旦有意识地去摸索,哪怕时隔二十年,也依旧能够清晰地当时这一道口子开得究竟有多长。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