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那样喜欢沈月仪,岂会不愿长久留在身边? 此刻良机难得,便顺口探问出来。 屋里和乐融融,梅氏言下之意,众人心知肚明。 傅老夫人睇了沈月仪两眼,道:“月仪这孩子,我很是喜欢,她的事,我哪能放着不管。齐州城青年才俊不少,修平在外……” 话说到一半,忽听外头有人问候—— “将军,少夫人。” 齐刷刷的声音,透着恭敬。 这倒是凑巧了,傅老夫人暂且打住。 沈月仪原本竖着耳朵,听她提及傅煜,又是欢喜又是忐忑,心里噗通乱跳。陡然卡在这儿,便跟满口香甜的饭菜噎在喉咙,不上不下,闷得难受。偏巧不能流露半点,只好垂下脑袋,手里握不稳笔,遂佯装翻书。 不过片刻,就见傅煜和攸桐走了进来。 …… 傅煜和攸桐是从斜阳斋过来的。 昨晚父子俩谈到深夜,傅煜仍回南楼去住,彼时攸桐早已睡下,浑然不觉。 待今晨起来,又是两人相拥而眠的姿态,因傅煜血气方刚,昨日又吃了许多温热的羊肉,睡梦里斗志昂扬地贴在她身上,还险些闹出尴尬。当时傅煜干咳了声,自去内室换衣,攸桐念着傅家正是多事之秋,只当什么都没发生。 两人一道去斜阳斋,因有傅澜音姐弟在,气氛很不错。 傅煜又将军医召来,得知傅德清那身伤虽严重,养好后却仍不损虎威,才算放心。 是以此刻,他心绪甚好,带攸桐进门时,甚至还轻轻扶了扶她。 里头几位数月没见傅煜,也都忍不住瞧过来。 便见夫妻并肩而来,脚步从容。 傅煜自不必说,兵马副使的气度出类拔萃,姿貌端毅,风采峻整,举动间如载华岳。旁边的攸桐则珠钗挽发,罗裙曳地,十六岁的身段慢慢长开,胸脯跟峰峦般起伏有致,腰间宫绦飘然,底下双腿修长,姿态盈盈。 傅老夫人瞧了一眼,便挪开视线。 论相貌,确实是个美人,只是不够懂事体贴,没个为人媳妇的样子。 她仍看着孙子,抬手指着底下的圈椅,“□□叨你呢,可巧就来了。” 傅煜端然行礼,语气也待些许难得的笑意,“祖母在念叨我?” “可不就是。”傅老夫人等他坐下,缓缓道:“才刚说呢,想跳几个出众的青年才俊。祖母在府里,能见到的人有限,你时常在外行走,身边若有才貌家世出众的,或是衙署里办事得力、模样品行端正的,都帮祖母留意着。” 说话间,笑吟吟地瞥了沈月仪一眼。 傅煜因见攸桐往沈月仪那边瞧,也扫了眼,没留意她的神情,只颔首应了。 旁边梅氏却瞧得分明,脸色微微一变。 ——总觉得,这话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不过此刻,显然不好再试探,便只先闲坐,听祖孙聊天。 女眷堆里,老夫人也没过问军情战事,只拉些家常,甚是关怀。 末了,将手边的檀木盒往前推了推。 “昨儿平叛的战报传来,有许多人送礼到府里道贺,我瞧了瞧,也没太多稀奇的,倒是这个——是你沈家舅舅特意托人求的,是一方不可多得的宝砚,质地做工都极好,搁在案头磨墨蘸笔,也不算辜负他的盛情。” 说话间,仆妇便将盒子送到傅煜跟前。 傅煜的亲舅舅在越州任职,所谓沈家舅舅,自然是沈飞卿了。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