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让她浑身轻飘飘的,好像要飘到半空一样。 可她还记得规矩,虽然那喜悦充盈了整个胸腔,她仍是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她慢慢低下头,再没有看唐慎中一眼,可一颗心怦怦直跳,恨不得从里面猛地蹦出来。 她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脸蛋也突地红了。 这红色让她平庸的脸颊,显出了几分少女的娇羞。 其实她算不得很丑,像今日这样打扮,一件藕色雪地梅花的薄衫,一条宽边素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戴着两样朴实的簪子,不像别的姑娘那样漂亮,却也有她独有的安静,好像这山里暗自开放的小花,自有股清香。 唐慎中并不讨厌她,母亲曾经说要娶她,他当时就答应了,而今再次看到,依然是这样的感觉,觉得她是一个可以共甘苦的女子,所以他才对着她笑。只这段姻缘到底能否成,他也没个数,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家世,姑娘们高嫁,多数都是不愿选择唐家的,或许等到后年,假使他能通过会试,把握更是大一些吧。 知晓老太太不太愿意,唐夫人善解人意,并不作犯嫌的事情,与袁氏说两句便告辞走了。 对这母子两个颇有好感,卫老夫人轻声问老太太:“瞧着不错呀,是不是原先要娶宝棠那户人家?” 老太太叹口气。 “怎么,是哪里不好?” “别提了,那唐夫人一来,嘉儿就病了,我寻思恐是不合适。”老太太与卫老夫人感情好,和盘托出,“再者,我觉得宝棠这孩子还能配个更好的,反正也在宝樟后面嘛,你说是不是?” 卫老夫人啼笑皆非:“原是那回事!嘉儿病了,我听说不是吃了花吗,怎得也与唐夫人有关?你啊,有好姻缘莫再推了,错过这村可没这店。” 没想到卫老夫人也说好,老太太就有些动摇。 她这人天生耳根子软。 袁氏看有希望,凑过去道:“我听说,唐公子常被国子监的学官夸,来年考上进士,相公再举荐一二,还不是立时就做官了。虽说京都才俊多,可像唐家这样的家世,要出一个这样的不容易,可见唐公子天资好,人也勤奋,这样的人将来怎么会不好呢?”为省却一番功夫,她也是费劲心计了,“说唐夫人克嘉儿,母亲,我这做娘的都不在乎,您就别放在心里了!” 骆昀走之前,与老太太提过,那两个女儿的婚事希望老太太听袁氏的,可老太太还惦记玉扇,也想起以前曾经怎么喜欢骆宝棠,觉得她懂事,而今真叫她嫁入唐家?她一时仍没下决心。 众人走到寺庙时,不管男人女人,都多少出了汗。 老太太一把年纪也受罪了,走得气喘吁吁。 骆宝樱忙扶着她随小沙弥去厅中休息,卫老夫人也累,与年轻人道:“瞧瞧咱们两个老婆子,脚力不行了,你们先自个儿去转转,等我与老妹妹坐会儿,再出来,我瞧着,我还得睡会儿。” 刚才在台阶上还好,走到山腰,那太阳直落落照在头上,便是有伞打着,头也发晕。 老太太忙道:“苦了你了要陪我过来!” “也莫说这个,你替昀儿求平安,我家里,春堂几个也都在外面呢。”说得是卫家大房的几个,都被外放了,像卫家大老爷,那是几年都没有见到一面,卫家大公子来京述职,过年时偶尔回来。 老太太心想也是。 见两位长辈要休息,年轻人就先告退出去。 不过出来也无甚可做,委实天热,有些叫人恹恹欲睡,提不起劲儿去观景赏花,卫菡道:“要不坐在亭子里斗草?” 夏天花草多,最是合适玩这个的。 几位姑娘都道好,吩咐各自的丫环去把寺庙附近的花草摘来,她们则坐在亭子里纳凉,骆宝珠倚在骆宝樱身边,小脸红扑扑的流着汗,骆宝樱拿帕子给她擦一擦,嗔道:“怎得脏兮兮的,都没个样子了。” “懒得擦,擦的我皮都破了,就想回去。”骆宝珠撅起嘴,“我都要热死了。” “还没有烧香呢怎么回去?”骆宝樱道,“再忍一忍,给爹爹求平安呢。” 听到这话,骆宝珠不敢再闹,作为女儿对父亲怎么能一点没孝心,只她娇生惯养的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