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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过的白月光来找我了 第16节


“七,七姐……”她躺在病榻上,磕磕绊绊地问。

    宁听澜似乎不怎么意外她的提问,“你说的是你的族姐沈晴谙吧?她也死了。应该就是她把你带进禁地的吧?她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你千万不要为她的事感到愧疚不安。”

    沈如晚那时恍惚地靠在绵软的靠枕上,只觉自己的脊骨也无力得仿佛支撑不住。

    “我、她是我……”她半天也说不出那个字。

    “你不要为此自责,她也想杀你,当时杀阵不都已经催动了吗?”宁听澜安慰她,“她对你没有留情,你不应当为此内疚。”

    沈如晚只觉恍惚。

    她怔怔地坐着,忘了面前坐着的是蓬山掌教,最日理万机的人物,她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剩恍惚。

    “沈家的事影响极恶劣,考量之下,宗门暂时不打算公布药人的事,但宗门会为你作保,证明你是事出有因。”宁听澜坐在她病榻边,神色温和,“修仙界之大,利欲熏心、丧心病狂之辈如过江之鲫,少了沈家,还有更多。你有想过接下来要做什么吗?”

    从此,本该一生莳花弄草的法修沈如晚握紧赫赫有名的神剑碎婴,奉掌教宁听澜之命,惩奸除恶,成为蓬山对内对外最冷硬无情的那把剑。

    沈如晚坐在小楼中,紧紧攥着那块已经冷掉的糖糕,神色冷凝,低声喃喃,“七夜白。”

    她曾找寻过七夜白的踪迹和来历,想搞清楚沈家到底是从哪得到这种又邪性又奇迹的灵植,可惜信息太少,几番折腾,每每以为摸到头绪,最终却又一无所获,七夜白像是在世间销声匿迹了一般,再也没被她遇见过。

    曲不询是从哪里知道这种花的?

    他问起七夜白,又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

    沈如晚面色沉冷如水。

    她静静地坐在桌边,像一道沉默的影子。

    日光从半开的窗口斜斜地照进来,从桌边一路倾移到床边。

    她一坐便是一下午,再抬头,竟已暮色四合。

    她怔怔地看着窗外幽黑的夜色。

    半晌,忽而冷笑,不知是同谁说,“我早就退隐了,蓬山和修仙界如何,同我又有什么关系?纵是整个神州都成了七夜白的花田,也轮不到我头上。”

    她说着,一转身,和衣便卧。

    躺在床上,合上眼欲眠。

    夜静无声。

    到夜阑,辗转反侧,滴漏声寒,静谧夜色里,只听见一声声枕函轻响。

    第16章 枕函敲破漏声残(四)

    四月十九,气清云和。

    邬仙湖风平浪静,波光似锦,孟夏日光洒落江面,清亮得叫人睁不开眼睛,只好躲进船篷里,遮一遮那满眼好晴光。

    十年修得同船渡,渡客无事,好奇地望向同船人。

    “沈坊主,你是特意为我们东仪岛的龙王庙建成赶来的吗?”

    沈如晚倚在船篷边,罕见地穿了件鹅黄衫裙,着色鲜丽清亮,衬出她颊边清光如雪,消解了些许冷凝,看起来竟有些可亲,连同船的普通岛民也敢和她搭话了。

    她端坐在船篷里,淡淡扫那人一眼。

    “不是。”开口,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又立马回来,因鹅黄姝色而惹来的可亲也一瞬间成了错觉。

    “哦,那,是我误会了。”岛民尴尬地笑了笑,“我看你今天这身打扮,还以为是来贺龙王庙落成的。”

    其实沈如晚早就把东仪岛的龙王庙忘到九霄云外了。

    她口口声声说七夜白什么的和她有什么关系,可躺在床上接连几日,辗转反侧,简直要敲破枕函,每夜都听着残漏声睁眼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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