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了他的话,瞥了蔺影一眼,就让他住了嘴。他显然已经从中听出了一下其他什么的含义,唇角微微勾起,笑道:“这位官爷既然有意想隐瞒什么,自然是有他的难言之隐,这样逼他说却也没什么意思。说是流言那就是流言吧。” 官差脸色显然不大好看:“看你们是外乡人,官爷我也不太跟你们计较,但还是要警告你们一句——祸从口出!有些不该打听的事不该知道的事就少问少想,知道吗!” 步羡音散漫地“哦”了一声,道:“现在官府里的人莫不是都这样,欺压百姓的时候驾轻就熟,碰到奇灵怪事就破了狗胆了?又不是没人传就没了那什么邪事,我看你来这收税,不过是因为夜色深了,不敢独自回图州郡城去,才来这里想故意借宿一宿的吧?” 顿了顿,他轻轻笑了笑:“这么看来,这图州郡晚上,恐怕是真的不大太平?” 苏青闻言眉头不由一皱。 她本想从这官差口中打探点什么,谁料这人口风如此严谨,竟是把她的话都给堵了回来。 然而步羡音分明应该不知道个中详情,如今怎的一副比她都还要熟知来龙去脉的模样,难不成刚才的对话中,她有不小心听漏了什么? 那官差在步羡音一番话下,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甚是精彩,心里更是有苦难言。 今日他本是出门公干,谁料中途出了点变故,待要回城时天色却已经晚了。图州郡最近一到晚上邪事不断,先前几度有人出门就遇到了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吓得谁还敢半夜出去晃荡!这不,入夜后在外徘徊了半天,他这才想起地界附近有这么一出客栈,就赶紧来蹭住一晚,所谓收税也不过是顺便的事。 谁料到,居然三言两语之间,就被人把底细探了个干净。 他心里暗暗腹诽,碍着面子却感觉有些过不去,顿时抬头怒视着步羡音道:“你们都是哪里来的人,这么居心叵测地蛊惑人心,信不信官爷我明日都直接把你们抓到大牢里去!”说着,忍不住瞥了一眼苏青,吞了口口水道:“不过官爷我倒是个怜香惜玉的主,这么水灵的小娘子,一定会另外安排个绝妙的地儿。” 话说到最后,显得有些露骨。旁侧的那些小衙役们都忍不住窃窃地偷笑起来。 苏青在市井中见惯了这种下作的人,倒没太大的感觉,只是对他入夜后不敢归的原因有些好奇。 本想问什么,只听身后房门忽然大开,有什么破空掠出,自二楼飞掠而下,恰好坠在官差跟前的地面上,深入几寸,只需要稍稍再往前偏一点,就可以刺入他的脚背,生生废掉一只脚。 官差片刻间没来得及回神,全身一哆嗦,只感到背后的冷汗下来了。 顾渊的声音沉沉地从屋里传来:“如果陈有为有那能耐关我们进牢,尽管让他来试试。” 声音很淡,很沉,却像冰凉的刀子,在心间狠狠地一刮,就有一种深凝的冷意从胸口片刻间蔓延到了全身。 官差本能地噤声,眼珠子滴溜溜地从几人身上掠过,却见个个对他的威胁毫无所动,联想到屋中人竟然直唤他们大人的名号,心里默认了几人的来历一定不凡,便识趣地不敢再有半句逾越的话。 步羡音见他终于知道怕了,唇角的弧度微微浓了几分,道:“其实官爷也无需紧张,我们不过是想知道图州郡里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你放心说给我们听,我们定不会到处乱说传开去的。” 说着,视线似有似无地落过旁侧的掌柜与小二,两人眼力劲极好,顿时识趣地往里屋退去。 然而还未走两步,屋外顿时传来一些古怪的脚步声。 官差的脸色顿时一变,尖声叫到:“还去快去关门!速度!” 小衙役如条件反射般整个人都蹿了起来,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将客栈大门重重合上,落下门栓之后,还不忘推来几张桌椅,将大门牢牢抵住,仿似是怕什么东西冲进屋来似的。 苏青留意到几人顿时如纸色般煞白的脸色,心头不由诧异,此时旁侧的房门忽然推开,柳芳华从屋中走出,沉着眸子淡淡瞥过望来的几人,道:“都来看看这个。” 苏青没空再管楼下已经蜷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几人,跟在步羡音身后走进屋去。 房间旁边的窗微微启开了一道缝,透过这条缝隙望出,是空旷僻静的官道。 绵薄的月光仿似一层薄纱,将道路上几个僵硬前行的身影映得愈发惨白。一双双空洞无神的眼了无生趣,因难以弯曲的关节,整个走路的姿势都显得古怪地格外渗人。 一步一步徐缓地挪动着步子,动作缓地如同木制机械,一个接一个地走来,似是受到什么驱赶,又如同不过是一次既定的游|行。 苏青只觉得有一股凉意从背脊泛上,莫名想起了那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