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料被盗?什么意思?” 典史拍着大腿走上来:“南康卫的船料被盗,昨夜让霍溶将军手下的将领逮了个正着! “原来竟有人泅水盗木谋取私利,据查,是有人指使岸上的工匠监守自盗,而水师营的人居然毫无所觉! “他们连夜彻查,核查库房的时候又发现其余船料数目也不对,然后追查发现了大窟窿,据查这种事情由来已久,还不是最近才发生的! “而他们查来查去不知道怎么就查到了漕运司头上,据说他们已请了好几个人去问,其中还有咱们的人!” “我们的人?”吴莅微顿,显然未能适应这个转折,“关我们什么事? “要查也应该查水师营,无缘无故查我们,南康卫这是怀疑本官盗取船料么?!” “这是明摆着的!”典史道,“传去的人是冯亮,偏巧冯亮近期手头突然宽裕了许多,他家中也不过是普普通的庶民,也没有什么富庶的亲戚。 “方才我听人说,前两天夜里,衙门里居然还有同僚见着他油头粉面地上了花船!” 第104章 他要搅浑这锅水 冯亮也是典史,典史的月俸只够糊口,便是有养廉银子,加起来也绝不能供其花天酒地。 能打扮得油头粉面上花船,这定然是手头宽裕了。 而家世普通,无富庶亲戚,突然多出来的钱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吴莅面色凝住,他道:“赶紧去查查他家底!” 典史应声退了下去。 吴莅扶了扶额,定坐片刻,又传了近随进来:“去打听看看南康卫是怎么对待冯亮的?速来回报!” 长缨到达码头的时候,码头已经把昨夜之事传的沸沸扬扬。 “……愣是又整出了一桩抓现行来,不知道闹的哪出。” 黄绩这么说道。 长缨思忖着,假装无意地在霍溶所在之处附近徘徊。 霍溶面前立着好几个人正在回话。 “……吴莅派了人去冯亮家中,此外还在暗查咱们找上冯亮的根据。” 霍溶道:“再放点消息下去,务必让吴莅上钩。” 佟琪带着人下去。 长缨琢磨了一下,问黄绩:“这冯亮是否就是当日去河边石碑下取纸条的人?” 黄绩道:“就是他!” 长缨心里便有数了。 漕运司出现内讧,恰巧刘蔚想栽赃吴莅的证据又全被霍溶拿在手里,这时候再把盗料的事揭开,要想搅浑漕运司这锅水就很容易了。 然而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心痒难耐,可恨眼下又拿霍溶无可奈何。 吴莅没出一个时辰,就拿到了典史带回来的消息:“据冯亮母亲说,冯亮自一年前起就开始不时往家里放钱。 “初初每月里只有一二两的增项,后来逐渐增多,到如今已时常十两二十两的银票往家里拿,他称是与人搭伙做买卖赚来的钱财。” 吴莅随即问:“那南康卫这事出了有多久了?” “据说已经查到了大半年前的单子,自那时候起就有问题了,但究竟自什么时候开始却不清楚。” 吴莅凝神。 大半年前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情,还不知道往前自什么时候开始,而冯亮已经钱财来路不明有年余,这无论如何是说不清了。 冯亮是他的属下,他一个小小的典史若非背后有人支持,岂会有这等本事撬官家墙脚? 南康卫捉冯亮,却迟迟未有下一步动作,这又表示什么意思?…… 想了片刻,他神色倏变,忽然拿上官帽,快步出了门。 江南四月美景如画,即便是这嘈杂的运河两岸也如是。 钱韫在船顶乘风的当口,吴莅哐哐地踏着楼梯上来了。 “大人,出事了!”吴莅带着微喘俯身施礼,而后道:“南康卫查船料被盗事件,把下官手下的人抓去了!” “船料?”钱韫凝眉,“什么船料?” “码头有人胆大到偷运船料出去卖给私家船坞盈利,昨夜抓了现行,现如今又查出来大批被盗船料!” 吴莅把来龙去脉跟他说了,然后道:“下官绝未染指过什么船料,但目前证据桩桩件件都指向冯亮有重大嫌疑。 “冯亮乃下官手下一个小小典史,他有何能耐制造出这么大的案子?下官怀疑,这是有人指向下官而来!” 钱韫执着的茶壶早已经被放下,他抬眉:“有人栽赃你?” “绝对是要栽赃!冯亮没有任何条件盗取船料,就算他有本事盗出来,也必须能瞒得过水师营耳目。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