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连萧太妃本身,也存在很多疑点。 先不提萧太妃为什么日落之前一定要他回去,冷宫里的嫔妃们过的这么清苦,唯有萧太妃这里有瓜果有蔬菜,冬天银霜炭从不缺,除了不能出去,和外面也没什么区别。 有些小小的疑问积累到一定数量,就会渐渐变成一个心结。萧太妃似乎是冷宫中唯一的一个例外,还是对自己非常好的“例外”,这一点让刘凌下意识的忽略掉她的特殊,仅仅只把她当成自己最亲近的师父、尊敬的长辈,自己未来一定要赡养之人。 然而今日飞霜殿前的这场屠杀,还是把刘凌吓到了。 就在他不远处的脚边,甚至还有一颗完全茫然表情的头颅咕噜噜地转着,直到撞到一处碎石,才堪堪地停了下来。 刘凌已经干呕到没有东西呕出来了,带着半脸面罩、使银线的黑衣人居然还能抽空看他一眼,笑着揶揄:“被主子教了这么久,居然胆子还这么小……” “没有见过死人,是无法成为男人的。”萧太妃待刘凌吐完,将他从地上一把拽起。 “看看你前面的这些死人,他们原本是不用死的,可如今却成为飞霜殿前的一滩血肉……” “是他们不够强吗?不,他们比你强的多,但是他们还是死了……” 萧太妃冷冷的看了一眼刘凌:“他们会死,是因为只看的见眼前的你非常弱小,却不会动动脑子,知道什么可以碰,什么不能碰。” “我……” 刘凌抱着萧太妃的腰,将头尽力扭到另外的方向。 “为什么会有这么些人在飞霜殿?我以前从未见过!” “他们一直都在,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萧太妃摸了摸刘凌的脑袋,对着使银线的黑衣人吩咐:“云旗,带几个人去窦太嫔那,将那些宫正司的人也一并处理了吧。” “是,主子!” 叫云旗的人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银线一抖,缠在了前方的树上,也不知怎么一荡就上了树,远远地离开了这里。 在他的身后,几个黑衣人不紧不慢地坠着,似乎将这场猎杀当成了意外的消遣,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暴虐的杀气。 这是最直接的杀戮、□□裸的力量,是连皇宫中阴谋诡计都害怕的直接手段,刘凌在萧太妃怀中微微颤抖了一会儿,强忍着心中的恐惧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对萧太妃行了一礼: “多谢萧太妃救命之恩。我……我是不是给您惹麻烦了?” 他知道若不是为了替他解决麻烦、杀鸡儆猴,萧太妃是不用使出这样的雷霆手段的。宫正司的人一下子死了这么多,袁贵妃大概是不会再派人出来了,可萧太妃的力量也要从此暴露在人前。 “不是之后清理要费些功夫……”萧太妃笑的就像是沙场中清点敌酋的得胜将军,“没人敢追问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约莫一刻钟之后,叫做云旗的黑衣人满手是血的回到了飞霜殿前,利落地单膝跪地,尖声道:“主子,我等幸不辱命。奴家已经叫他们拿那些腤臢货去做了花肥。窦太妃受了点小伤,奴家让她先回去了。” “这里味道也臭的很,别吓到了刘凌。” “我等明白。” 听着云旗和萧太妃的对话,刘凌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深,甚至莫名地对萧太妃产生了高山仰止之感。 尤其是从她温和外表下展露出的杀伐手段,就像是深藏在剑匣里的锋刃乍现了凌厉的剑光,也许只是一瞬,却让人明白了那剑匣里藏着的果然是剑,而非一根烂木头或是什么其他。 犯我者死! 犯我亲人者死! 犯我在意之人者死! 他毕竟是男孩,没有男孩不崇拜力量,在这种绝对力量之下,刘凌无法抑制地目眩神迷,连刚刚的恐惧都褪去了许多。 “想要这样的力量吗?不是自保的力量,而是这样肆无忌惮的力量……” 他听见萧太妃像是诱惑凡人的精魅一般在他耳边轻轻地低语着。 之前死里逃生的后怕,让刘凌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那就想办法登上那个位置,成为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人……” 萧太妃的轻笑声在刘凌耳边颤动着。 “只有到了那里,才有随心所欲的本钱。” 嗬! 刘凌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萧太妃。 “刘凌,你已经没地方逃了,你没看出袁贵妃已经孤注一掷了吗?” 萧太妃傲然立在一片修罗场中,看着黑衣之人清理尸首、冲刷地面,嗅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道,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你已经没有退路,而到了没有退路的时候,再怎么示弱、再怎么装懦弱都是无用的,只会让人紧盯着不放。” “既然避无可避……” 她扭过头,朝着刘凌颔了颔首,似是鼓励。 “唯有放手一搏!” 放手一搏吗?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