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萤幕重新播放起当年的画面。 常净雪枯瘦的身影一跃而下,而常子书,则在上方伸长胳膊,却没成功抓到她的手,眼睁睁看着她愈来愈远,最终化为一摊血肉。 应辰良完全无法想像这画面,从上面看下去是多么恐怖。 原来常子书遭遇过这种事情。她想着想着,浑身都冷起来了,那他怎么会跟谈致远打起来?难道,谈致远跟十年前死因有牵扯? 她重新将视线投回电视。 女主播扬起微笑,道:「我们调查出林景内部的传闻,原来,十年前的董事长与常净雪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关係,疑似为了掩盖事实,才故意将常净雪,推向了死亡的深渊。这份仇恨一代传一代,如今林景企业的副总裁,竟然不为当年的事情道歉,反而对常子书大打出手。而我们发现,网民现在情绪高涨,对这件事情做出的回应,都相当激烈。」 之后画面一转,密密麻麻的文字映入眼帘。 「豪门世家的黑暗面啊,真够令人作呕的,以后林景企业的商品全都抵制购买。」 「求高手查一下,那嚣张的副总在哪里?兄弟们准备好去堵人了。」 「所以当初常净雪是冤死?这新闻怎么十年后才爆出来?」 「调查真相,还一个清白,加害者关入监狱、以儆效尤,拒绝下一位受害人出现!」 「肉搜出来了,叫谈致远,住xx区,二十八岁,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二代呢。」 「十年前亏欠人家,现在还要对姪子出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言论一面倒,新闻一次接一次的播放着十年前跳楼的画面,民眾情绪愈来愈愤怒。 林景企业总部大厦楼下,门口堵了满了抗议人潮,已经不能正常移动。 应辰良握着遥控器,关节用力得泛白,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画面,心跳声吞没了女主播的声音。 谈致远很可能会遇上危险——这个念头盘旋在脑海中。 此时,手机响起。 常子书三字映入眼帘。 应辰良从椅子上倏地站起,飞快的接通。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里却难掩焦急:「常子书,我刚刚看见新闻了,这是怎么回事?」 「小辰良,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沙哑似含了沙粒,想像得出他此刻的疲惫不堪:「你来我老家一趟,我当面跟你解释。」 她捏紧手机,良久良久,吐出一字:「好。」 正午骄阳似火,外头的路很堵,长长地挤得水洩不通。 她在计程车内望着窗外的景色,思绪成了乱麻。她对常子书开始起不得了的猜测,但她想亲口听他说。 说他跟谈致远的事,以及接近自己——是否带有目的性。 「到了。」司机先生的声音打断她的臆测。 应辰良付过钱,快速地下车。 「小姐,零钱。」 「不用找了。」 她碰声关门,踩着烫热的柏油路面,前往常子书的老家。 昨日没来成,今天是第一次见,是栋两层楼的小房,整得古朴乾净,前面有个小院,看起来颇有生气。 一名驼着背的老太太在小院里扫落叶,身旁一棵树,将她护在荫下。 「老奶奶。」应辰良轻声地唤,站在院门口,没有冒然进入,「这是常子书的家吗?」 她慢吞吞转过身,眯眼打量她好一阵子,满是皱纹的脸才露出笑:「是你啊,应辰良?」 「您认识我?」她细细的回望,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位老太太。 她闻言一哂,将竹扫把靠在树上,慢慢瘸着腿走了过来。 牵起应辰良的手,她说:「跟我来,常子书在里面等着。」 她有些愣然的被牵进去。 老太太的脚步很慢很慢,她没催,任她这么带入门。 房内摆设很居家,经过玄关,是个大客厅,墙面是灰色的壁纸,地毯中央有个小圆桌,长沙发靠墙,从玄关一眼望去,就是落地窗外一片绿意盎然、朴质雅静。 「请坐。」老太太指指沙发,用那因年纪而有些不稳的声音,安慰,「今天他的家人出门都不在放松点啊。」 「谢谢。」朝她微笑。 接着老太太替她倒杯水,便又慢慢地离开。 应辰良坐在沙发上,等了几分鐘,听见一道沉稳规律的脚步声。 拖鞋踩在光滑的地面,不紧不慢,但认得出不同人。 墙灯「搭」声打开,黄光打在壁纸上,常子书从那拐角处走了出来。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