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就是定海神针,她一言出融妙也停了尖叫声,空气中只留下了薛池和小曹氏低低的啜泣声。 翡翠上前替太夫人轻轻的按着太阳穴。 太夫人紧紧的皱着眉头,眉心的竖纹愈发明显。 小曹氏默默的起身,上前去扶起了薛池,将她半搂在怀中,伸手替她理了理头发。 她动作轻柔而怜爱,薛池只觉得一阵酥麻:麻蛋,冲突戏我才拿手,这种深情戏驾驭不来啊! 小曹氏低低的说:“太夫人,这十几年,也就这个孩子能给我一些慰藉了。我是绝不容许她受伤害的,既然伯府容不下她,我便带她回娘家小住,您看如何?” 太夫人半闭的双目一睁,满是厉色的盯着小曹氏。 小曹氏擦干了泪,面容是哀伤后的心灰平静,全然不惧太夫人的目光:“夫人满口斥责妩儿教养不佳,四姑娘直说不认她这个大姐姐,不就是想撵她出去,往后不要给伯府落了脸面么?既然如此,我便带她走好了。她受了十几年的苦,她外祖母和姨母是真心疼爱她的人,非但不会嫌弃她教养不佳,只有心疼她天真直率不懂世事的。” 空气中满是凝重。 太夫人眯了眯眼睛:“莲华,你要胁老身?” 小曹氏凄然一笑:“莲华不敢。只不过我满身污水也就罢了,却连累我女儿也背负毒妇名声。这伯府,再待不得了。我只消一封放妾书便可,至于妩儿……想必她至今还未上族谱罢?” 她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的看了伯夫人一眼。 伯夫人面上一僵:在阻拦给薛池上族谱的事情上,她曾经不遗余力。 融妙被吓坏了,手上皮肉疼得厉害却不敢再出声,唯恐薛池又扑上来闹,她只是用另一只手握住。 此时她瞪着大眼睛,惊疑不定的望着太夫人:一个毒妇一个疯妇,她们都主动求去了,为什么祖母还不赶紧应下? 是,她是听菜婆子隐约提过小曹氏与自己的母亲乃是同族,这当然了不得,荣恩公府一族的曹氏女!但小曹氏拿什么和自己的母亲比? 她外家可是荣恩公府嫡支!外祖父与现在的荣恩公是亲兄弟,如今的府邸与荣恩公府只有一墙之隔,可不同于那些出了五服的曹氏族人! 小曹氏就算也是曹氏女,又怎么比得上她母亲?况且曹氏女予人做妾,就算是有特殊待遇的妾,那对曹氏一族来说也是奇耻大辱!小曹氏现在说要大归,但大归后岂有好日子?还不得腆着脸求回伯府? 是了,定是祖母心善,怜她大归后艰难,因此才迟迟不应。 融妙想到这里,复又伏到了太夫人膝上,急惶惶的道:“祖母,您若是怜惜她,就多给些金银好了!这二人便是乱家之源,快让她们走罢!” 小曹氏闻言冷笑了一声,望着太夫人,似乎在说:您看我可有诳语? 伯夫人面色铁青,心知不好:“好了,妙儿,不要闹你祖母……” 话没说完,却见太夫人面色冷厉的将腿一抻,对融妙斥道:“起开!” 融妙往后一仰,呆愣愣的望着一向疼爱她的太夫人今日却是这般嫌恶的模样。 融妙的脸慢慢的涨得通红,她是长房嫡女,自幼就比其他姐妹多得厚爱,她也不自禁的有些骄傲,今天却被当众打脸,往后还怎么在姐妹们面做人? 太夫人目光从融妙、融语淮身上扫过,又抬眼看后头的融妍等人。面上的怒容渐渐收起,恢复了平静的模样,淡淡的道:“四姐儿挑唆姐妹不和,争强好胜,手足相残,实在是平日娇宠太过。二姐儿几个不知相劝,反倒同她合谋,也是同罪! 妩姐儿遇事只知吵嚷,半点规矩也不知,必要收收性子。 至于你们几个!”她一指融语淮等几个公子哥儿:“你们太令我失望了! 一不合深夜窜到内院,二不合掺合女子闺中阴私之事,三既看见姐妹做错事,便该规正,岂有放任的?竟亲眼看着平地起了一场风波……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我融家往后的希望全寄托在你们身上,然而今日却让祖母怎么相信你们来日能顶立门户?” 一席话下来,几位公子哥儿倒是都垂下了头。但是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