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心目中,他是一个可以救她出苦海的人。唯一一个。 花与蝶握着断电的手机只犹豫了一秒就插上电源,等了一会儿,果然又打过来了。他听着那边那个女人状若疯狂、语无伦次的说她总是梦到马万里时,悄悄打开了录音软件,然后轻声哄着她说话。他想从唐可人这里套出实情,结果听到最后反倒让他毛骨悚然。 “每晚、每晚他都这么问我……”唐可人说着说着,可能跟别人说出来了,又是她相信的人,她渐渐冷静了一点,“我真的受不了了。” 花与蝶说:“要不然,下回你试着回答他看一看?” 就算只是在梦里说出实情,都让唐可人吓得浑身发抖,“不行不行。”她拼命摇头,“不行,我不敢说。” 花与蝶劝她,“你说说看。他都已经死了,你又何必怕他?” 唐可人好像真有了一点点勇气,“你说的对……” 花与蝶说:“对吧。”他突然想起今天柳意浓跟他说的,道:“你也可以问问他,知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唐可人:“嗯。” 再做梦时,唐可人发现这回她是坐在椅子上的,身上还穿着衣服,房间还是那个,前方的窗户半开着,窗外带着热意的风还裹着梧桐树的毛毛。 她觉得自己的仪态特别好。 她偏身坐着,双腿并拢斜放,腰背挺直,脖颈挺直,微微有一点倾斜,露出她的侧脸。 她身上穿一件秋香色的丝制五分袖衬衣,袖口与领口都有系带,圆润的白色珍珠袖扣精致极了,下面是一条薄呢一步裙,堪堪盖住小腿,斜开的高叉让她在坐下来时露出圆润的小腿肚。 她的头发……头发……怎么是烫起来的?下面还用了发网,兜住发尾做了一个松散的圆髻。轻柔的波浪发卷像黄金时代的好莱坞女星。 她温柔又克制的坐着,心里乱七八糟的,还有些紧张。 这时她才看到原来窗边站着一个男人。 他个头不高,背对着她,站在窗前往外看。这个人在生气。 奇怪的是唐可人觉得她好像认识他。 可又想不起来。 他站了一会儿,伸长胳膊把窗户拉回来上了插销。她觉得自己不安起来,腰背更加僵硬了,可脸上的神情却不由自主的更加温柔。她殷切的望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目光中盛满浓浓的爱。 可这个男人不屑一顾。他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到门边的柜子那里打开了唱片机。 她张开口,哀愁、祈求的喊了一声:“……万里。” 这个名字太陌生了! 唐可人一下子就从梦里跳出来了。 她清楚的知道刚才是做梦。可从一个梦里跳出来,又进到了另一个梦里。 还是那个房间,装饰却完全不同,家具也显得更新。哦,她认出来了,这才是他们的“家”。她还是跪在地上,马万里坐在对面沙发上瞪着她,“你就没什么要对我坦白的吗?” 唐可人想起花与蝶的话,条件反射的说:“孩子不是你的!!” 梦跟之前不同了! 马万里就像她想像的那样——或者比她想像的更加真实的发怒了。 他坐直身,向前倾,双手撑在膝盖上,眼睛瞪得更大,像要把眼珠子瞪出来,鼻翼撑大,嘴巴微微张开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