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也理不清了。有时候,看过、经历过太多人对慕残者的唾弃,她也无法正常地对待自己的这种心理。 平时,她没有胆量,可今天,不知何处所出的一种勇气,让她勾着他,诱着他,上了床。 她想大笑,笑自己的荒唐;也想拽过被子,盖着自己,无声地哭泣。这些念头在脑海中膨胀,交错,要爆炸了一样。 良久。她仍闭着眼睛,感受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审判的,清醒的。 叶沉不知何时,醒过来了。她心有歉疚,灰溜溜的,不敢面对他。 她听见叶沉叫她:“刘珂。” 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以往,都是生疏而礼貌地喊“刘老师”。 刘珂依然没睁眼,装作没听见。她有感觉,一种有依有据的感觉,他不会说事后的亲昵话。 没熟到那种程度,他也不是那种性子。 果然。果然。 不妙的直觉总是一击即中。 “你是慕残吧?” 想想也是。 刚才云雨之时,刘珂就不断抚触他的残肢,甚至亲吻了一下,以虔诚而卑微的姿态。他因意乱情迷,直到刚才,才猛然觉察到——她会刻意将近他,根本是别有所图。怪他自己迟钝。 是许心婕的话促使他去了学校,事态几经演变,人又到了她的家中,到了她的床上。既然对她有喜爱之情,便不想留有太多遗憾。 他已成年,会对自己的行为付责任,可又有不满,化作了一句又有质问,又有失望的问话——“你是慕残吧?” 他知道她对他有意思,有时明显,有时隐晦,但叶沉察觉到了。 或是出于身份,或是出于年龄,抑或是其他他不得而知的原因,她不说出口。他是想,若她付出了真情,他必也要回报一二,物质、精神、身体,怎样都行,只要她乐意。 可是如果,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不清白,他宁愿舍弃。 他突然觉得,她很恶心。 刘珂睁开了眼,没有说话。她无话可说,也说不出话。 身体明明还余热未退,心却倏地凉了。 叶沉看着她,等她开口。 他的眼神像两只手,卡在她脖颈边,慢慢地收紧。 刘珂很想朝着他大吼:你让我说什么?解释什么?她本来就是啊。 空气像是变成了凝滞的胶质物,人都觉得呼吸困难。 那天叶沉怎么起身,下床,穿上衣服,单脚跳着,去往客厅,拿上他的拐杖离开的,刘珂一点印象也无。记忆像是只停留在那一句:“你是慕残吧?” 几近夏至,白昼漫长,天黑得慢,可此时,天也完全黑透了,像是磨不开的浓墨。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