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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你”

    苏妫忽然没来由地害怕了,心里想要说的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她看见床上的男人好像坐起来了,他在穿鞋,在朝自己走来。

    不,你别过来。

    苏妫慌了,她忙往出跑,谁知才刚从中屋出来,就和儿子撞了个满怀。

    “哎呦。”

    被撞倒在地的金子使劲儿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哼哼唧唧地撑着地往起站,只见这小子撅着屁股扶着肚子,不满道:“娘你见鬼啦,都快把我的尿给撞出来了。”

    从前年开始,金子就独自住了。他懒的在自己屋里搁尿盆,通常摸黑去茅厕,有时候再懒一些,就直接在院子里的槐树下解决,为此苏妫不知说过他多少 回了。

    “我没事。”苏妫连忙背过身子,她怕儿子看到自己在哭。

    金子哦了声,他才刚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扭头看着苏妫疑惑道:“您怎么从季将军房里出来。”

    苏妫满脸窘迫,正当她不知该如何 回答儿子时,上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天太黑,是你看错了。”姜之齐端着烛台走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金子,下巴朝茅厕的方向努了努,道:“放完屎尿赶紧去睡,若是明儿读书时发困偷懒,瞧我不打你。”

    金子闻言,脖子一缩又顽皮地吐了下舌头,忽然,这小子踏着小碎步凑到他父母身边,他看到父亲搂在母亲肩头,而母亲并未推开,这小子笑的贼兮兮:“你们终于和好啦?”

    姜之齐老脸一红: “小孩子瞎说什么。”

    “好好,我瞎说的。”金子满脸的笑意,他趿拉着鞋溜到槐树那边,解开裤子开始哗哗撒尿,还时不时地扭头看他爹娘。

    “我说过多少遍,不许在厨房门口尿!”苏妫看着儿子的背影,忍不住地唠叨:“你就不能多走几步去茅厕么,懒成什么样了,现在倒没什么,夏天招来一堆苍蝇恶不恶心。”

    “娘太啰嗦啦,我受不了啦。”金子属于那种瘦长身形儿的,他像根竹竿似得急忙飘忽 回自己屋,关门前还冲他爹吹了个口哨: “爹你管管娘呗,让她少说我几句。”

    “臭小子。”

    姜之齐扬起手做出要打的样子,他摇头无奈笑笑,低头对苏妫柔声道:“ 回去睡吧,夜深了。”

    “你知道么,我刚才给他把过去的事说了。”

    男人身子一顿,看了眼仍洞开的中屋,叹了口气:“他都知道了?”

    “他问我八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凄楚无比:“可你并没有说,是吗?”

    乌云遮月,原本满院的光华顿时被黑暗所代替。风吹过来,地上的槐树影子纷纷摇曳,一瞬万年,疼惜了所有人。

    “七娘。”姜之齐弯下腰,用自己的额头抵住苏妫的额头,他抓住女人的手,柔声道: “每对夫妻都会因为各种琐事争吵甚至大打出手,我们都年轻过,都犯过错,都伤害过彼此。我没法阻止你对无情仍有爱意,可我知道在你心里,更深爱咱们的辛苦经营起来的家。放手吧,如果你选择了他,你如何面对金子?况且你就能确定,银子肯定会认他?”

    “我……”

    姜之齐叹了口气:“过去是我对不起你们,我嫉妒,我无耻,我拆散了你们,可是你真的就能无视我们一起走过的八年?或许我不是你最爱的,可一定是最合适的。”

    “你别说了。”苏妫一把推开姜之齐,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试图用痛楚来麻痹自己,她不想选择,她不想清醒。

    “七娘。”

    “你别过来,就站那儿别动!”苏妫一手抓着头发,一手指着姜之齐的脚,她使劲儿地摇头,一步步地往大门退:“你别跟着,让我一个人待着,好吗?”

    回塔县的夜依旧安静,偶尔有一两点声音,也是巡街的士兵。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快要变暖,现在竟然有虫子鸣叫了。这个地方,与八年前真的不一样了,正一点点被改变。

    无饥馁,无生离死别,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苏妫的手轻轻抚上街边的矮墙,生涩的触感弄得她指头痒痒的。长安,是她的出生的地方,同样是她一生噩M.NaNcHAng791.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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