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皇帝,东兴国君怎么都不会放过他的。毕竟,这不是和亲,是细作。 墨问捧着茶盏喝了一点,漱了漱口,再没有办法也要沉住气,他总得给他的妻留点时间,把对她的伤害减少到最小最小…… 放下茶盏,墨问问道:“薄延的人来了么?” 桂九应道:“过不了几日就能抵达盛京了。” 墨问正沉吟,这时,一道黑影闪进来,跪下禀报道:“主子,围场出了事……” 韩晔遇刺?且是他的妻亲手射出去的箭? 墨问黑眸一眯,如此拙劣的手段是谁设计出来的?韩晔身手如此之好,而他的妻左手已废,除非韩晔自个儿上前接了她的箭,否则她的箭怎么也不可能射中韩晔的心窝! 但是,事已成定局,可以想象他的妻会如何痛苦,好不容易让她放出话来,说以后不再想着韩晔,这该死的韩晔偏偏冒出来折腾他,横在他和他的妻之间,叫他难受之极! 墨问有点坐不住了,他自己遇刺倒没什么,家常便饭一般,他的妻如何见得旧情人受伤?哪怕是黎戍那戏子因为她身中一箭,她估计都要难过不已,只要这世上还有她在乎的人,她就永远会遭受影响。对韩晔也是一样。这个道理他早就摸透了。 消息太灵通也不是件好事,他知道了一切,却不能立刻赶赴围场抱住她安慰,只能像个刚刚受到刺客惊吓的病秧子似的安心在屋内休息,骗过那些仍未散去的禁军。他只能等,等她归来。 墨誉在墨问处受了委屈,回来愤懑地把气都撒在了木莲身上,也顾不得她是不是五个月的身子,劈头盖脸地指责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害我在大哥和禁军副统领面前丢尽了脸!我像个小丑似的笃定偏院里有不干净的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有!你说那个假山石后面有鬼,搜了半天根本没有任何机关!木莲,你是不是存心的!” 木莲一直都比墨誉镇定,在听了他大发脾气后,她却没跟他一般见识,蹙起眉头自言自语道:“什么都没有?不可能啊……” 偏院入口处的桃林中有五行八卦的阵法,她亲眼所见,“有凤来仪”那个假山后面她曾被袭击,那影子就是从假山里面窜出来的。想要躲过相府里日夜的巡逻,身手自然很重要,可是想要出入自由必然会有密道…… 这个道理无法说与墨誉听,墨小黑到现在在乎的还只是他自个儿的颜面——到底是太年轻了,把脸面这东西看得那么严重,要是病驸马在乎颜面,他早就死了千把回了,在婧小白的面前,那病秧子几时在乎过颜面? 这就是道行深浅的差别。 “与其在这里发脾气,指责我,倒不如想一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做。”木莲冷笑,“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分明是与你大哥不和,你敢公然与如今的他对抗,简直是以卵击石。想想你好不容易才能留在盛京继续当值,若是他在陛下面前一提,你岂不是又得被发配去偏僻的小地方?” “木莲,你真的是故意的!你!”墨誉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把扣住了木莲的肩膀,一张英俊的脸满是戾气,与他从前那张干净坦荡的面容相差甚远。 木莲被他的大力弄得很疼,稍稍一用内力就将墨誉震得老远,眼看着墨誉被逼退撞上桌角,疼得一皱眉,木莲继续冷笑:“墨小黑,别在我面前用武力,我木莲虽然出身不好,可我到底师从鹿台山,你在我面前动手讨不到半点便宜。你要真是个男人,就想想我肚子里的孩子,你再不情愿,他也是你的孩子,你如今越发地畏首畏尾没出息了!就凭你这点度量和胸襟,还想和那病驸马斗?真是笑话!” 墨誉被她的言语伤得胸口起伏,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木莲说的都是他的短处,他武功不行,度量不行,比不上他的大哥,他墨誉根本一无是处!越是揭短,越让他恼羞成怒,墨誉狠狠地把身边的那张红木桌掀翻,又踹翻了两张椅子,这才夺门而去。 木莲看着满屋子的狼藉,一丝表情也没有。只要景元帝起了疑心,主人正面与那病驸马对上了,那她就有办法让婧小白相信…… …… 第二日,景元帝一行赶回盛京城,韩晔躺在马车内,百里落在一旁照看他。自从昨夜景元帝宣布百里婧的左手已废,根本不可能伤到韩晔,命人仔细调查凶手之后,又多了许多闲言碎语。 百里婧骑着马,远远落在景元帝之后,却根本无法靠近韩晔的马车,司徒赫与她并列而行,他的面色十分痛楚,他迟迟地无法问婧小白手怎么了,他无法原谅自己的不知情。 黎戍和黎狸紧随他们身后,兄妹俩都难得沉默。 百里婧看着韩晔的马车旁数不清的护卫,左手腕隐隐作痛,本是一个人的秘密,如今人尽皆知,每个人问一遍就等于揭一遍她的伤疤,赫不问,但他肯定心疼,她知道。她又要如何对赫说,她当时多么绝望,才做出了这等傻事呢。 竟一路沉默着回到了盛京,刚入城门,就有许多人来迎接,百里婧苦忍许久的情绪在望见墨问凝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