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 待京卫军来了,少不得一番解释,待他们处理好事端,亲自送墨问回府,他已醉得一塌糊涂。桂九招呼几个小厮抬着墨问回偏院,走过小桥,发现婧公主正静默地坐在小屋前的藤椅上,见他们回来,她才缓缓站起身来。 桂九看着身子软如稀泥的墨问,忙跪下对百里婧请罪道:“婧公主,奴才该死!驸马爷喝多了,奴才赶车时心里慌,马儿被窜出来的野猫子惊着,撞上……撞上护城河边的大树了!” “驸马爷伤着了么?”百里婧望向不省人事的墨问。 “伤着了一点皮肉,都是奴才的错!奴才该死!请公主恕罪!”桂九磕头道。 百里婧扫他一眼,语气颇为平淡地开口道:“既然都是你的错,那就拖下去杖责五十,好好长长记性。” 桂九一直知晓婧公主脾性,不会轻易兴师问罪,没想到竟有此一变,他也不敢辩驳,只得憋屈地受了:“桂九谢公主恩典!甘愿受罚!” 桂九被带了出去,丫头小厮们也都在外伺候着,墨问闭着眼躺在床上。 他觉得不大对劲。 他的妻不大对劲。 从前,他受了一点委屈她都着急地质问原委,这次却异常平静地对下人用刑,对他不甚关切,言语之中冷淡了许多,手段却狠了。 墨问头疼不已,外头有人想要他的命,回来发现还不如让那人要了他的命算了,连家里也危机四伏,不知木莲那丫头跟傻瓜说了些什么,挑拨得她待他如此凉薄。 据桂九所说,墨问受了点皮外伤,十分明显的位置,百里婧一眼就瞧见了。她沉默地上前替他擦了些药,冰冰凉凉的药膏,抹上去很舒服,墨问却还是焦虑,又不能睁眼,瞧不见他的妻此刻是什么表情。 接着,他的外衫和朝靴被脱掉,他感觉到他的妻低下头,在他的身上闻了闻,她总算肯开口:“嫁给你之前,我就准备为你纳妾,想着你要几人都可以,我没有意见。但,你说你爱我,你要是爱我,就只爱我一人。倘若你敢骗我,与旁人不干不净,惹来一身臊,我就……” 她顿了顿,随后一只冰凉的手贴在他正烧着的脖颈上,异常温柔地抚了抚,墨问差点被她吓得睁开了眼睛。这架势,似乎是想亲手拧断他的脖子。他越发信了他的妻是司徒皇后唯一的女儿,真真是嫡亲的好女儿!她不计较便罢,若狠起来,她比谁都狠!不过,他也总算知道她在气些什么,可这气是因为她在乎他,还是因为他惹了一身臊? …… 烛光昏黄,百里婧毫无睡意,她想起与墨问这些日子的相处,虽然时日不久,可都经历过彼此的生死一刻,比平常的夫妻更为深刻,她尤其记得护城河畔的谋杀案,墨问身中九箭命在旦夕,在她的手心写下唯一的一句话,便是我爱你……自她嫁入相府第一日起,他遭遇凶险是因为她,入仕为官是为了她,他看着她的眼神从来恳切,她有何理由因为木莲的一面之词就怀疑他? 谁说的话都不能全信,即便是木莲。 可是,墨问为官两日,府中侍女溺死一人,从不饮酒的他又烂醉如泥,且不知让人回来告诉她一声,这些,又怎能叫她放心?没有发生变故之前,韩晔看她的眼神哪一次不叫她沉迷深信不疑? 有丫头送了热水帕子进来,百里婧从床沿上起身,颇淡漠道:“你过来替驸马擦洗吧。” 说着,就要往外走,她今夜不想与他歇在一处。 刚走出几步,就听床上那病秧子高声叫道:“婧儿!” 接着“哐当”一声,那丫头手里端着的银盆被他难听的声音吓得掉在了地上,一盆水都打翻了,忙跪下来连连磕头认错。 墨问的那声唤是用喊的,百里婧以为他醒了,朝床上看过去,却见他侧着身子探出床沿,正难受地呕着。估计先前已经吐过,所以什么都呕不出来,咳了半晌,人又朝后仰躺去,口中只管唤着她的名字,一声接一声。 满屋子的混乱,百里婧越发烦躁,脚步却再迈不动,恼怒地对地上跪着的丫头道:“快收拾干净,再打盆水来,跪着做什么?!” “是,是……”那丫头立刻小跑着出去了。百里婧又折回床前,见墨问的脸色白得可怕,她忙用手贴上他的额头,一片滚烫,心里更恼他,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