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次撞得他生疼,墨问忙用另一只手扶住她的后脑,体贴地护着她。 百里婧苍白着脸,开口道:”墨问,昨晚我梦见你开口说话了……“ 她是带着笑的语气,只是声音不大。 墨问低头看着她,沉静的黑眸闪过一丝异常。 ”你叫了我的名字。“她笑容更大,抬头望着他。 墨问很想问,是不是很难听?难听到异常刺耳,再也不想听到第二遍? 然而,他没问,俯身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彼此的气息间都夹杂着药香味,再谈不上谁嫌弃谁。 墨问松开百里婧的唇时,她没有任何不适,她甚至都无法解释这些没有反抗情绪的正常反应是如何演变而来的。 两个月前,墨问吻了她的手背,只是唇瓣轻轻一擦,她都忙不迭地想抽手。她完全不记得,墨问是怎样从手背、手心、脸颊、唇……一点一点把她的极限打开,给她适应的时间,让她这个碰不得的敏感身子接受他一天深一寸的侵犯。 不等百里婧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墨问倒先不好意思起来,敛着眉,间或抬眼,颇 为羞涩地看着她笑。 百里婧被他这个不知所措的神情逗笑了,眉头疼得一牵,身子稍稍挪动,往他怀里靠了靠,一句话也没说。 被”侵犯“时,甩手发怒是一种态度,不知所措是一种态度,无动于衷是另一种态度,习以为常又是一种态度。 习惯太可怕。 如果想把她的那些根深蒂固的坏习惯剔除,只能以新的习惯日复一日地覆盖。 墨问勾起唇,他显然有这个耐性。 马车停在相府偏门前,木莲在外头掀开帘子,搀扶百里婧下车。 百里婧忽然在偏门前停下脚步道:”木莲,你替我去元帅府看看赫,昨天他的样子我放心不下。见了他,就说我已经没事了,让他不要担心。知道么?“ 木莲想说什么,但瞧了墨问一眼,只好点头道:”好,我去。婧小白,你小心一点哦,走不了就让他们弄顶轻轿来。“ 百里婧点了点头。 木莲上了马车,朝城西的方向而去。 墨问搀扶着百里婧走了两步远,发现她的腿一直在轻微颤抖,他按住了她的肩,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墨问……“百里婧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双臂环住了墨问的脖子,这是她在清醒的时候墨问第一次抱起她。 墨问低头对她一笑,沉静的眼眸中夹着不容抗拒,他的手臂并不算有力,但抱起她绰绰有余。 百里婧没再继续要他放她下来,怕伤了他,只是道:”要是累,就放我下来。“ 墨问颔首,视线却直视前方,他走得并不快,但很稳。 一路走下来,引起了诸多小厮和丫头们的侧目,纷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病弱不堪的大公子竟有这等力气抱起婧公主。 入了海棠苑,墨誉正在那处读书,远远瞧见墨问走过来,放下书迎上去,竟发现百里婧在他怀中,身上盖着黑色的披风,虚弱不堪。 ”大哥,她怎么了?要不要紧?“墨誉急问道,双手微张,大有从墨问怀中接过百里婧的意思。 墨问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避让开了墨誉的亲近。 见到自己虚弱不堪的兄长,第一句问的居然不是他的身体如何,而是问他的怀中人。 对待兄长的妻不以嫂子称呼,而只唤一个字——”她“。 兄长还未死,好端端地活着,他竟想着越俎代庖替兄长照顾她。 这三个细节,将墨誉心里的鬼完全暴露,墨问的心思何等细致,一瞬间,胸口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从头到脚熊熊燃烧。 墨问的表情未变,墨誉未能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见他退后一步,以为墨问抱不动了,张开的双臂不仅没有收回,反而更紧张道:”大哥,我来吧。“ 墨问无法回答,倒是他怀中人察觉到他的神色有异,抬起头,冷冷淡淡道:”不用了。墨问可以。“ 从刚才开始,百里婧的头一直埋在墨问怀里,墨誉以为她睡着,这会儿听见她的声音,他那点显露在外的关切忙畏首畏尾地缩了回去,手臂收回,人也不自然地后退了一步,尴尬笑道:”大哥,你小心一点。“ 墨问抬脚便从他跟前擦过去,方才一路上的柔情蜜意,都叫墨誉这显而易见的举动给破坏精光。三年来,墨问在任何人眼里都是无用之人,因为同住西厢,离得较近,墨誉隔一段日子会去瞧一瞧他,比之相府内漠不关心的旁人,唯一真心待墨问的,只有这一个四弟。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