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不是忘本这不是明摆着吗?饺子包好都给送来了,还要怎么着?把你们曹家当娘娘供上。 当天晚上林雨枝就来了:“别搭理我婆婆,她现在是在家里清闲了,事儿事儿的就特别多。” 这话很是,别管谁,别管干一件事能挣多少钱,人就得有事干。 如今厂里好些人,还问林雨桐,你家厂里还招人不? 招人肯定是招人的,但岗位有限。那些在一厂当过组长车间主任副主任的,人家过来问的意思,还是想在厂里谋一个不错的职位。最近林雨桐不是在家嘛,总来找林雨桐说话,只说当时咱们那时候生产车间是怎么怎么样的,遇到了什么突发事件,我是怎么解决的,厂里是如何满意的,上级领导是如何夸的。反正同一件事,同一个处理办法,主任说是他的主意,俩副主任说是他们的主意,三个小组长又说,那是他们给提醒的。个个都成了智者了!好像你不用我,你就损失多大似的。 来之后,口气还大。先是把自家的厂子贬的一无是处,什么你们这种私营厂子,这个不成,那个不对,又是人员管理不规范,又是考评标准太苛刻。然后给你指导,你应该怎么怎么办,这要是我,我会怎么怎么办。什么三年冲出区里,五年冲出市里,十年做成省里的明星企业。 呵呵! 我们家如今就是省里的明星企业好吧。本土的私人企业,纯自己干出来的,整天的在省台播放的,是谁家的广告? 林雨桐还没说什么呢,老爷子先受不了了。叫林雨桐:“上班去吧,上班去吧,你妈这里有我呢。再这么下去,我得先被絮叨死。” 这么多人上门,估计是被自家厂子的丰厚待遇给闪瞎了眼了。冯大姐在一边的商品楼小区里买了大房子了,虽然是按揭的,但人家给俩儿子一人按揭了一套。还有早期在卤肉作坊干的,这会子在厂里好歹都是管一点事的。这会子人家家里的过的日子,有买铺子的,有在外面买院子的,年底发奖金,多的能拿三五千,少的也能拿七八百。财帛动人心啊!那些上门的,嘴上说这个厂请我呢,我没去。那个说那个什么厂叫我做顾问,一个月给一千二,我都没搭理。还擎等着林雨桐和四爷上门三顾茅庐的架势。 “想挣钱,偏还拉不下脸来。”老爷子端着茶滋溜的喝一声,“那就自个把自己架在空里算了。” 说真的,这些人还不如区里的一些领导呢。 要过年了,对如今这政府机关也是一样:没钱。 没钱这年就难过。 要发福利,教师要工资,退休工人要慰问,下岗职工要安抚。处处都缺钱。 财政没那么多,银行也哭穷。所有的门路都走,尤其是像是各个企业,人家就开会了,其实还是要钱。要是宽裕了,可以提前把明年的税收先交一部分嘛。 这个不是强行规定的,但是主管的领导都发话了,你愣是哭穷说没有,这肯定不行。穷还得哭,但钱还得给。得叫人知道,你这钱是从肋骨缝里给挤出来的,是给领导面子的。 到了年底,四爷大部分时间都在应付这事。一个说不论如何,先倒腾点钱。一个说,真没钱,但你开口了,容我想想办法。 林雨桐都替四爷琐碎。 一到这时候,差不多堵路朝上面表达意愿,都成了成例了。这几天也是,进进出出的,路不通了。大冷天的,一人一个马扎,路上排排坐,横幅还是去年那个。林雨桐和四爷只能沿着马路沿子走,一路往里,边上都是熟人,人家一边跺着脚搓着手,还一边跟四爷打招呼。 这个说大老板回来了,那个说有钱人就是不一样了。 嘻嘻哈哈的,有的还弄个油桶子,不知道从哪弄些烂家具劈了,点着火在当路上。 见有原来一个车间的,四爷站下来搭了两句话,结果再想走也走不通了。有的家里有老人把老人用架子车推着来了,连两边的路牙子也堵上了。 这要是挤过去就特别不好看了。得嘞!两人又往回退,从别的大门进还不成吗?虽然要绕很远,车开不过去,至少人能走过去。 看看时间,也到了差不多孩子放学的时间了,干脆就在路边,四爷买了个烤红薯,一掰两半,一人半拉子的红薯站在路牙子上,边啃边暖手。 老赖家的饭馆就开在学校门口,出来换煤球呢瞧见四爷了,就喊呢:“等孩子呢?进来等吧,离放学还有好一会子呢!” 林雨桐顺手又再买了俩红薯给那两口子带过去。 这个点没吃饭的人,里面倒是暖和。 老赖给两人倒水,塑料的一次性杯子见了开水就缩,林雨桐也没喝,捧着捂捂。 四爷跟老赖闲聊,主要是厂里的事。什么总厂那边要求苛刻,咱们厂三分之一的人都要不了,领导层只要三五个之类的话。那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