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冉耕点头。 阴伯方越发的皱眉:“如果在宫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可是他为什么丝毫都没有察觉呢?” 这也是冉耕想不明白的问题,“真相到底是什么样的,你替我看看。我这身体……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能在死前看看你,我已知足了。等我死后,把我埋在我父母的边上……” 两人正说着话,管家在外面禀报:“老爷……东宫送东西来了,说是给伏牛先生的。” 阴伯方嘟囔了一句,这才起身出去,把东西接过来,就打发管家:“在院子外头守着。” 说完,就捧着匣子进去,“瞧!是给你的,什么玩意?” 他顺手就给掀开了,里面是几个瓷瓶子,将瓷瓶子打开,药香扑鼻:“这是?” 冉耕那是久病成医了,只闻了闻就道:“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却有个这么厚道的孙子。这是给我的药,虽然解不了身上的毒。但压制毒性应该是能的。”他苦笑一声:“看来,人家还是不希望我死。” 阴伯方将药放在他枕边:“但是耘之啊,那个女人的事,还是得咱们这几个老不死的解决。尽量不要叫下一代知道了。如今这位太子,虽是体弱了一些,但好歹还算是清明。太孙瞧着,也还有明君之相。但是想想龙椅上那位年轻的时候,谁又不说他是明君呢?可结果呢?长生的诱惑,之于君王来说,太大了。这个秘密不能露出去,否则贻害无穷啊!” 冉耕抿嘴半晌,才悠悠的点头:“你说的……对!有些秘密,该带进棺材的。” 所以,在这种认知下,阴成之想从这两人身上打探出什么来,那简直是做梦。 他跟林平章道:“打探不出来,想单独见见冉公都不行。闹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弄不清楚发生过什么,咱们就始终是云里雾里,看不分明。”林平章皱眉,“他们ta来ta去,说的都是谁。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势力,所以,想动,都叫人觉得束手束脚。还是得弄清楚这事才行。” 可打探了这么些年了,一点皮毛都没抓住。 怎么查? 很快的,他们就没时间想这事该怎么查了。因为京城彻底热闹起来了。 第一,江南两省大大小小的官员被押解进京了。 第二,‘税银’运抵码头,一千万两白银啊。好些小官小吏,都已经靠着借贷过日子了。这些钱到手,总得把拖欠的俸禄给发了吧。 于是,大官小官家的,齐齐出动了。 大官家出动,是因为怕牵扯啊。江南本就富庶,再加上官场上的人脉网络,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谁知道谁的表妹的侄女是不是嫁给了谁谁谁。除开姻亲关系,更有那师生关系、同年关系、同乡关系,杂七杂八,皇帝的御案上都堆满了求情的折子。 小官家出动,是想办法叫大佬们上折子,看是不是给咱把俸禄发了。 冯千恩将灯挑亮一些:“陛下,时间不早了,您看……要不歇着吧。” 宣平帝将折子一推,冷笑了一声,指着一堆折子:“这一堆,个个都喊冤!真以为朕老糊涂了。他们啊,都是死有余辜,没一个是冤枉了的。”又指着另一堆,“这一堆,个个都是讨债的。” 冯千恩忽略那要银子的,只说那喊冤的:“您说的是,喊冤的不一定是忠臣。什么都不说的,未必就是奸臣。” 宣平帝的手一顿:“朕知道,你是想给阴伯方说情。” 冯千恩低头不敢言语。 宣平帝‘哗啦’一声把折子全都推下去,“这犯官,有一小半都是他的学生,不处罚他行吗?” 冯千恩强笑了一下:“陛下……阴大人不容易……南边鞭长莫及,但总得有人给办事吧。清官当然有清官的好处,这可清官哪里是那么听话的……想要银子……他们就敢为了所谓的黎民百姓抗命……太孙年轻,是不知道轻重。启用的那个鲁安民,您还记得吗?那就是当年上奏本陈江南之弊,朝廷之弊的那个人……您说,要是江南个个都是这样的官员,朝廷怎么可能维持到现在?叫奴看,清也罢、贪也罢,好用便罢。好也罢,坏也罢,成事就罢。” 宣平帝的面色慢慢的舒缓起来,轻哼一声:“他又是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你这么给他说好话?” 冯千恩扑腾一声跪下:“奴哪里是给他说什么好话。只是奴心疼陛下罢了。当年陛下身边有四贤,如今,只剩下他了。能跟陛下说说话的,可就只这一人了。要是再……您心里得多难受啊。” 宣平帝闭上眼睛,有了就有了几分怅然之色,“并舟……耘之……九尾……无畏……”说着就一叹,低声道:“凉州那边……就算了,别追了。银子运去就运去吧,不是给了长宁就是给了无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