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银子不是想尽办法藏匿呢,那么轻易能找见的?尤其是在明知道是条死路的时候,人家会干脆的将底子都撂干净吗?能当官,能当大官,能当贪官,这些人里可没有笨蛋。 下了船,将钦差的依仗摆开,江南官场这才知道,皇上派钦差下江南了。 李卫要忙了,安排弘昼,“奴才打发人带着小主子四处转转……” “你去忙你的。”弘昼摆摆手,“当年皇玛法数次下江南,临幸过的地方……爷该去拜拜的。不用你陪着。” 李卫心里一动,诧异的看弘昼,这五阿哥是真机灵呢,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他正想着是不是趁着这些大臣拜见钦差的时候将犯官一并拿下呢,没想到五阿哥想到这么个点子。 没错!拜谒先帝,沿着先帝的足迹再走一遍,那这江南的官员敢不跟着?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借口吗? 酒宴这些大员能以公务繁忙为借口推脱,但拜谒先帝你推脱一个试试看。 想到这里,他一米九的大个子弯下腰来,冲着一米六的小屁孩行礼,试着叫了一句,“小主子?” 弘昼抬眼跟李卫一对,李卫瞬间明白了,这位打的就是这么个主意。 这可真是成精了。 两人有点心照不宣,谁也没叫破。弘昼继续他的行程,李卫安排他的事情去了。 却说钦差驾临,李煦的心就提起来了。 来的也太快了。 心里焦灼的很,不用问也知道,李玉堂一定是什么都招了。可这个人到底招供到哪个程度,他是心里真没谱。 正叫人准备去打听一二,结果弘晸来了。 李煦眉头紧紧的皱起来了,这还真是巧了,自己刚得到消息,这三个小阿哥就不在行宫抄孝经了。 不管心里怎么想,李煦还是赶紧迎了出去,“快里面请。奴才正准备请您呢。”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迫不及待:“钦差到了……” 弘晸呵呵的笑:“我来也是为了这事。五阿哥要沿途拜谒先帝,我们兄弟得赶回去了。” 来的是五阿哥? 李煦心里一松,这个消息自己还真不知道。只知道是一个叫李卫的,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带了一个皇阿哥来。不怕皇阿哥,就算是三阿哥在他们看来也还是个毛头小子。就怕那些老阿哥来一个,那准得完蛋。 如今见这位小阿哥诚心的邀请自己一道去,他马上脸上就带了笑,“奴才这就安排。” 南方的冬天跟京城不一样,没那么冷的叫人受不了。 三人骑在马上并行,弘暾看了一眼坠在后面不知道安排什么的李煦,问弘晸,“五阿哥怎么选了高邮湖这个地方?” “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李卫站在湖边,看着一望无际的湖水,“奴才怎么没想到呢?”这高邮湖既是湖也是河,更是可直接通运河,沿运河北上就是通州,也就到了京城的地界了。 真是再好没有的地方了。 等江南大小官吏齐聚了,弘昼是这么说的,“……皇玛法每次南巡,必要巡视河工。第一次南巡,巡的就是苏北。当时他老人家乘舆自宿迁至清河,路程二百里,就走了整整十二天,所过之处,见河工夫役运土、夯筑大为辛劳,特地多次停下车驾,步行外出,亲加慰劳,并面谕靳辅等治河大臣,严防有不肖官役侵蚀本已微薄的劳务工资,务必让人人都能拿到定额的银钱。?几天后,先帝乘船由清河沿运河南下,在过高邮湖时,见民间田地庐舍多浸没在水中,心甚不安,舍舟登岸步行湖堤十余里,察看形势,召集当地父老和读书人,详细了解水灾根因,并寻找解救办法。”说到此处,他指了指长长的堤坝,“这就是先帝曾经走过的地方。”说着,他看向站在弘晸他们身后的李煦道:“李大人深的先帝信任,可还记得当时的情形?” 众人不由的看向李煦,李煦拱手行礼。追忆先帝是他及其愿意做的事。 此时见五阿哥谁也不问,偏偏问了自己,还提了什么自己伸手先帝信任,他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没有了。倒真想起先帝的恩德来,眼圈一红,声音就有几分哽咽,扬声道:“先帝曾对陪同的两江总督王新命王大人说,‘朕此行原欲访问民间疾苦,凡有地方利弊,必设法兴除,使之各得其所。现在目睹此方水灾,哪里能不设法拯救呢?’随后先帝就下诏,凡是有水灾的州县,一一详加考勘,确切查证后,务必解决,需要多少经费,就用多少,在所不惜。” 弘昼点点头,“李大人不亏是忠臣,如今说起来,先帝的音容笑貌就好似在眼前一般。我在宫里,也常听皇阿玛说起先帝的丰功伟绩。要是没记错,先帝见了王新明王大人之后,当夜就夜不能寐,那首诗‘淮扬罹水灾,流波常浩浩。龙船偶经过,一望类州岛。田亩尽沉沦,舍庐半倾倒。茕茕赤子民,栖栖卧深潦。对之心惕然,无策施襁褓。’正是当晚所做。”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