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给端了一碗粥先叫吃着,就听他说:“从京城出来,先到了津市。本来顺着铁路南下的,可谁知道……到处都是警察在阻拦南下的学生,先是劝阻,劝阻不听就来硬的。上了火车的从车上把人扔下来,再不离开,就直接关到大牢了。这下面办事的,您还不知道?都想办法捞钱呢。家里人不叫赎金,不来领人,就在里面呆着。我被关了进去,关了两个月,还是一个……被先赎出去的同学回来带着钱将我赎出来的。” “你这孩子……”林雨桐拍了他一下,“你给家里打个打的电话,他的津市也有不少朋友,不拘谁都能搭把手,逞什么能?” “我就是气不过……”杨子说的时候有点激愤,但随后又平静了下来,可见这两个月的牢狱让他学会了思考。 林雨桐也没苛责:“救你的同学呢?” “我们一起来了。”杨子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眼神有些飘忽。 林雨桐看了四爷一眼,又看向杨子,他还是瘦,但身量却高大很多,是个大小伙子了,“你这同学……是女同学吧?” 杨子应了一声,随即转移话题,好奇的看窑洞,然后端着已经不烫的粥赶紧喝了:“嗯……挺好吃的。”等粥都咽下去,马上道,“我这次来,一是看到大姐你的照片想来确认,另外再就是到了西按以后,看到电线杆子和墙上到处都是招生简章,所以我来了。” 林雨桐看了看他的鞋,脚趾都露出来了,“怎么来的?”两地可没通车。 杨子咧嘴一笑:“走路!走了整整十天。跟我们一道的还有许多人,都是从各地赶到西按的,再从西按往这边赶,女生骑驴,我们走着。”说着就要起身,“我就是来看看大姐,那边还没等着呢,我得看给我是怎么安排的。” 林雨桐拿了一双鞋先递过去:“先把鞋换了。” 那边四爷又拿馒头夹了肉给他:“路上吃。” 杨子却很雀跃,“我知道你们住哪,你们也知道我在哪,见面容易了。得空我就过来。”临走了,想起什么似得,看着林雨桐一直坐在炕上,就停住脚,“大姐,你要给我生外甥了?” “去!”林雨桐瞪他,“我是昨晚没睡,歇一会子罢了。”身体不舒服的事没告诉他。 杨子似乎肩膀一松,“这就好!这就好!在这里生孩子……孩子太苦。” 四爷跟着送出去,两人在屋外说了半天的话,这才叫白元将人给送过去。 原以为还能休息几天呢,紧跟着就休息不成了。医科学校因为这一批青年学生的到来,一下子多了七八十名学员。这些学员男女各一半,可就是有个问题,没地方安顿。方云说可以将医院的窑洞腾出来两间给他们当宿舍,可医院如今床位紧张的很,除了最开始的几个窑洞,其他作为住院部的窑洞,连床板都置办不起。怎么办呢?只能从平地再往深了挖一些,每隔一尺半的地方,留出一个一米二宽两米长的土台子来,用这个充当床位。床上铺着稻草,然后才是床单。住院的时候,就把自己的被褥带来,这才勉强凑活。每个床位之间是过道,过道的顶头挨着窑洞壁,又留出一个比床台子高一尺的接近方形的小台子,充当床头柜。每个‘病床’的顶头,靠上一尺的地方,在壁上掏出一个洞来,能放在每个人的私人物品。空间简直被利用到了极致。即便是这样,很多暂时脱力危险的病人,也会马上转院,这里已经成了一个危重病人专区。 哪里都能想办法挤一挤,就这里不行。 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要搬去言安了,随便弄个小窑洞,也就把人安排下了。 可这窑洞,还得警卫班的士兵带着学生们自己干,林雨桐当然得亲力亲为,这是边区的一个特色。越是领导,就越是得身体力行。要不然下次开会,该有人批评官僚主义了。 秦北别的不多,就是土山多,一个挨着一个,找个地方就能挖窑洞。林雨桐选了个离医院几百米的地方,就开工了。窑洞只能是最原始的窑洞,连病人用的床板都没有,更何况给他们做门做窗户?不是舍不得,是真没有。 但是要么说这些孩子还是年轻呢,一个个热血沸腾的。能来这里的姑娘家里都是小有家资的,家贫是不可能供养她们读书的。她们哪里吃过这份苦头,可也没人明着喊累。本来来帮忙的都是警卫班的,后来有些轮休的干部战士也来帮忙的,不过这伙子估计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医科学校女学员多,所以这些来的人一个个那眼神就跟狼看见了肉。尤其是从井g山一路走来的老干部,嘴里侃侃而谈,“在江熙,主力部队走了,我们只能留下打游击。那方跟秦北不能比,雨特别多。尤其是山上。那里的大山可都是石头,不像是这里,顺着山脚挖一挖,就有这么好的窑洞住,既能遮风又能挡雨,还冬暖夏凉。我们那个时候,住的都是草棚子。要是雨来了,就拿油布遮在草棚子上。可那油布能顶多大的用?躲在草棚里被淋得浑身湿透也是常有的事。要是赶上不好的天,连着十几天大半个月不见日头,这身上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