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 石桂得着音信便不待久留,章家堡也不定还能开门迎人,且得早早回去,只作不见这两个满含羞意的模样,咳嗽一声道:“咱们也趁早些回去,是走是留也要打算。”走和留都得商量,叶文心病着,章家堡不便久留,绿萼还带着几个人往泉清县去了,那头不靠海,反不要紧,听着音信也得赶回来,这许多女子还是尽早赶回穗州安心。 秋娘要是接着信,且不知多担心,石桂这会儿不怕旁的,就怕穗州也闹水匪,大风天有一半船没能进船坞去,这一半受了灾,战船也有损毁的。 码头一带这样繁华,便抢得几家几户也比到乡间掠劫得的东西多的多。城里进不去,铺子可还在码头边,秋娘一人怎么顾的过来。 瑞叶也急着回去照顾叶文心,她如今眼里两个人,找到了一个,就去顾着另一个,程先生匆匆抹了把脸,跟着瑞叶石桂一道往章家堡去。 章家堡大门前等着全是人,有来乞米乞食的,有来哭告的,想求着章家少收些米粮租子去,还有便是想进去投亲的,怕水匪再来,小门小户怎么禁的住几回抢。 宋荫堂照顾叶文心吃了药,让她睡下,看她身上松快许多,便想赶紧带她回去穂州,一是好好养病,二是穂州海防较之漳州好上许多。 这一回说是水匪作乱不如说是流民作乱,何况太丰县令如此软弱无为,在穗州城中怎么也不怕这些危险。 叶文心也知道此时不是停留的时候,可心里还记着那些贫家姑娘,能纺纱织布赚钱的爹娘不肯放,年小的更是开了价来卖,晚上一步这些姑娘又落到何处去。 宋荫堂蹙了眉头劝她:“天下受难女子多似……以你一之力如何救得万千。”他也得回去,派书童给宋老太爷送信,把跟叶文心的事告诉二老,再把自己如今志向一一写进信里,不论宋嫔肚里这个是男是女,他都不会再更改心意。 话是如此,这道理叶文心怎不明白,可也依旧难受,此地才刚打开些局面,回去养了病再回来,又得重头开始,拉着石桂的手道:“我此时方知颜大家所说的愿此生无漄是什么心境。” 石桂替她盖上薄毯,宋荫堂托了章家的船只,打上官船旗号,一付软桥抬上船去,握了她的手道:“你把身子养好了,才不愁往后,人也不是铁打的。” 明月往兵营去了,也是章家送了信去,他去的风风火火,石桂倒不担心,比起明月还是更挂心秋娘喜子,还有住在码头上的石头爹。 一行人坐上船,打着官船的牌子往穂州去,可打着官船牌子往穗州去的船只太多,人人都往穗州城里涌,港口反而堵着不动,码头上全是官兵,派了小艇出来,引着船只分散往各个港口去。 在船上瑞叶张罗茶张罗水,进进出出没个停歇,石桂有心替她,她却脸红着摆手,再掀帘儿一看,原是程先生顶着日头站在甲板上。 叶文心躺在舱房里,他一个外男不能离得近了,知道站在那儿能看一看瑞叶,瑞叶也能看一看他,石桂抿嘴一笑,怪道她不肯换,也就由得她去,只这几步路,没人差使她,她自己也要跑的。 “我病着倒要累你操心,你有生意,还来寻我。”两个人都盯着瑞叶,瑞叶面上越发红了,叶文心便索性差了她去船上看看还有多少路途,也让她给程先生送些蜜水去,自家躺着跟石桂说话。 “我怎么能不来,你半个月的信没到,那一个就跟失了魂似的,我是一面找你,一面替她招魂。”说着便笑,往窗外头张一张,瑞叶正细细喁喁同程先生说话。 叶文心觑着机会拉了石桂的手:“你原来说的我细想想确是有礼,包子有肉得裹着藏着,可如今看一回程先生是可托的,咱们防小人不防君子,五百两给的正合适。” 嫁妆单子都是摆出来看的,不论是官家民人,成亲都须得抬出家门,由着婆家相看,要么怎么叫晒嫁妆呢。 程先生虽没家人,街坊邻居也得来看,结亲是桩热闹事儿,再没有藏着掖着不给看的,所虑者不止程先生,还有这一条巷子的街坊,财色两样,祸起之尤。 石桂闻言笑起来,替她把枕头垫垫高:“了不得了,你出门一趟,连这样的俗话都知道了。”笑完了又拉了叶文心的手:“你有心要给不必非得在嫁妆上,原来不给是怕他要,如今不给是怕他不要。” 叶文心品得这一句,抿嘴一笑:“也不知你哪儿来的伶俐。”思想一回确是如此,她想让瑞叶嫁的风光,一付妆奁备到底,纵是还在叶家,瑞叶也不能似如今嫁的风光。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