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打听了石桂说起那个不知名姓的丫头,便一直记在心里,还叹得一口气儿:“死了倒干净了,不必去那等地方受罪。” 想到表姑娘也在那等地方,又落起泪来:“表姑娘这么个人,怎么受得住。”差一点儿就跟宋荫堂结成婚约了,怎么偏偏是时候出事。 叶氏已经预备好了,派人一路跟着叶文澜,判的是流放三千里,从金陵一路出去就跟着,带足了银子,这些个押解犯人的兵丁一路也不宽裕,官府给的银钱有限,难保就有苛抠犯人的事,叶文澜不过十来岁,打小锦衣玉食,这番苦楚怎么受得住。 派了人一路跟过去,赶在头里全打点好,水米被褥俱备,还有车坐有马骑,每到一官府点个卯登记在册,平平安安送到穗州,到了那头就有宋老太爷的同榜旧友,总能照拂一二。 叶文澜虽不能再考举了,原来却是生员,他年纪又小,到了地方上,便只看州官如何发落,叶氏一得着消息,便写信给了纪夫人,求她代为周全,双管齐下,只求着叶文澜不做苦力劳力,周全活下性命便好。 至于叶文心,一张文书宋老太爷倒还是能办到的,上下打点,不知花了多少银两,之前不敢收的那些个,如今还有甚不敢,叶益清人都死了,鞭尸三百打得皮开肉绽,尘埃落定,只照着规矩办事,再没有什么可说的。 主意都已经打好了,该打点的也都打点了,宋老太爷却接着了信,说两个人都已经送到城外去了,叫他赶紧把人接了去。 给他送信的是颜家的长随,宋老太爷拿眼一扫立时吩咐了高平,赶紧去颜家别苑接人,这风口浪尖不能把人接回来,只得先安置到宋家郊外的空屋里去,等风头过了再行打算。 宋老太爷把事儿告诉了叶氏,叶氏先喜后忧,原来的打算,不论如何都是在判的罪里头周转,哪有平白就把罪人给捞出来的,若是被查证出来,宋家会不会担干系。 她赶紧往永善堂去,宋老太太也跟着皱眉,宋家想的法子算是阳谋,大面上不出错,叶文澜是赎无可赎的,要么等着圣人大赦天下,便是赦免了,也再没有可能考举,倒是能够行商做些生意,穗州靠海,又有熟人,他又是识文断字的,能做个文书理理案卷也成,若是高运有那么一天,还是正当人。 叶文心也是一样,教坊里头赎出来就是良籍,虽不能再跟宋荫堂结亲,却也还能嫁人生子,虽不比过去富贵,可叶氏那一份嫁妆,总还能叫她衣食无忧。如今又不一样,这两个还是犯人。 宋老太爷也还不知是谁出的手,猜测着是颜连章,可颜连章就是个泥菩萨,这当口必不会伸手,宋荫堂却蹙了眉头:“便他是个泥菩萨,还有紫檀贴贝的案台供着他呢。” 叶益清分明已经把人都咬了出来,最后又怎么会上书给圣人,把这一切都揽在自家身上,宋老太爷只当那文书造假,此时想来,那东西怕真是出自叶益清之手,为的就是叶家还能留点骨血了。 他原来那么个疯魔的劲头,也是知道罪无可赦,一家子都得死,既然要死,多拉几个一道死,黄泉路上多个伴,颇不寂寞。 宋老太爷也不知颜连章是靠着什么说服了他,叫他能写下认罪书,还一样样罗列得清楚,送到圣人御案前。 宋家再没成想还有这样的变化,花的功夫全打了水漂,这事儿还不明不白,姐弟两个往后都没了身份。 叶氏只当守得云开了,叶家败不败落,她半点也不关切,只要这两个安好,等到了年纪愿意结亲就结亲,不愿意结亲,有田有地总有个营生,叶文心要是愿意去穗州那也好,她本来就想见一见女学馆的,颜家这一手,全成了泡影。 此时风头正紧,又出了这样的事,宋家窝藏了两个犯人,若是被戳破了,又是一桩罪证,宋老太爷这才告诉叶氏:“你挑个可靠的,最好外头买的,家里没有亲旧,这事要紧要紧。” 外头买来的,宋家便没那么些个弯弯绕绕的亲戚,立时三刻送到城外去,叶文心叶文澜两个总不能身边无人。 宋老太爷还在想法子,宋老太太却咬了牙:“好狠的心。”这事儿颜家一个办不下来,颜连章都叫禁了足,锦衣卫牢牢盯着,办出这事的除了太子还有哪个。 叶文心叶文澜在圣人眼中不过蝼蚁,大案都查了,赃款也吐出一半来,再往下查证,便要扯出些不好看的事来,就此打住,可对圣人却把祭泰山的事交给了宁王。 城里风雨变幻,看着欲晴欲雨,到底如何还不得知,宋家却是怎么也摘不出来了,宋老太爷的指望没成真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