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桂便道:“不若去二姑娘三姑娘屋里打听打听,若是都得着了,那去一回也无妨,若是只有咱们姑娘得了,便推说病不曾好透,还有些咳嗽,怕过了病气给她,便不去了。” 叶文心点了点头:“你去办罢,若是那头没收着,你也别漏了嘴。” 玉絮看看琼瑛再看看石桂,笑了一声:“前儿捡出来些东西,说在送给二表姑娘三表姑娘的,也一并带了去,算有一样差事,不是干跑一回。” 不过短短几日,叶文心屋子里头再不是琼瑛主事,玉絮落后了,她受了叶文心的提拔,先还不敢办事不敢说话,如今越发老练不说,竟也能跟琼瑛平分秋色了。 玉絮肯出头,对叶文心是件好事,石桂捧了一声:“还是玉絮姐姐想得着,说了许多回了,就是没送出去呢。” 这话便把琼瑛也捎带上了,既然再怎么都不能讨着琼瑛喜欢,又被她暗地里使绊子上眼药,那也不必再假惺惺的捧着拍着,图个和睦相处了。 不仅明白告诉玉絮她站了队,也是告诉琼瑛,她也不是软柿子,叶文心如今喜欢她,她捧了玉絮,玉絮自然得的好处更多些。 石桂捧了匣子,太阳晒得人晕乎乎,身上暖热鼻尖出汗,宋余容宋泽芝两个住在一处,也是挨着水的,比清凉馆约摸大上些,名儿是宋老太爷起的,叫松风水阁,两姐妹一人一边屋,当中的正堂倒空了出来。 空出来的正堂设了个小佛堂,也供着观音菩萨,两姐妹每日上香,闲时便在此处写经抄书,做做绣活计。 石桂进去先看见水芸在敲挂在檐上的冰,叫了一声水芸姐姐,问一声:“两位姑娘还在歇晌?” 水芸摇摇头,点点正堂,石桂见点了香,两个对坐着,当中摆了棋盘,知道两个是在打棋谱,递了匣子给她:“我们姑娘理箱子,翻出这些玩物来,给两位姑娘送来。” 水芸接过去便笑:“那怎么好,倒累表姑娘念着。” 石桂原来在别苑的差事,是给两个姑娘送饭,与水芸红衣紫楼玉板都是熟识的,拉了水芸的袖子正要说话,里头红衣出来了:“姑娘叫你进去说话呢。” 石桂虽送了几个月的饭,却自来不曾跟这两位姑娘说上话,听见里头叫,进去请了安,把叶文心那儿预备的香粉珠子珍珠花簪递了上去。 余容泽芝两个在屋里自来是素衣淡衫的,打小就不爱艳色,穿了一身青竹碧的袄子,见着石桂点点头:“你们姑娘可好?” “姑娘身上才好些,今儿接着大姑娘那儿送的帖子,说请了我们姑娘去吃酒,赏什么,赏什么残荷,姑娘便差我来问问,二姑娘三姑娘去不去,若是大家一道,她不去也扫了兴。”石桂伶牙俐齿,也不说这两位没收到,只问去不去。 她面上带笑,果然看着泽芝怔得一怔,余容却抿起了嘴角,反而笑了:“将要过年了,老太太太太那儿的年礼,我们俩个还没绣得呢,这些日子正赶工,要绣一篇经书作小座屏,当真不得闲。” 声气还是同原来一样,又轻又软,可却把话说得又圆又透,既不说收没收着,也不明说去不去,意思却很明白,还告诉了石桂她们俩是一个贺礼,给老太太绣经书,免得叶文心那儿碰巧撞着。 石桂点了头:“我们姑娘也不得功夫呢,前几日身上不好,说要给老太太做的抹额也没几针,还非得自个儿做,不要别个帮手,可不就不得闲了。我们姑娘说了,若是不去,就挑了日子再聚,她来作东道,请两位姑娘吃扬州点心。” 余容微微一笑,既是抹额两个便不相同:“表姐费心了,我听说表姐爱吃茶,我这儿了有一罐头松针茶,倒是自家亲手晒的。” 余容泽芝的住处,倒没似两个姑娘的名儿似的种下芍药水莲,反种了苍松古柏,故此才叫松风水阁,落下来的松针晒成了茶,自有一股清香,紫楼取了个豆青瓷的小罐出来递给石桂:“一年统共就晒了这些,要是表姑娘吃着好,明岁就多晒些。” 石桂接了谢过,余容指了玉板:“这丫头伶俐,赏她罢。”未必不是叶文心叫她来探探消息的,可能当着她把话说得彼此好看,也不容易。 玉板摸了一把大钱出来,又给了她一对儿金圈儿耳环,水芸一直把她送到门边,拉了她的手:“老太太那抹额下针了没有?若是没有,便改个暗八仙,她老人家爱这些。”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