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齿难忘,请受下官一拜!” 他领着身后官员和幸存的数百将士,下跪,郑重叩首。 谢长庚点了点头,命他起来,目光再次迅速地掠过附近那一张张的脸孔,淡淡地道:“你将长沙国翁主一行人,安置在了何处?” 蒲城令被身旁的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这才恭敬地道:“大人有所不知。翁主已经不在城中了。” 谢长庚一怔,随即蹙眉:“你此话何意?她不在城中,又去了哪里?” 蒲城令听他语调微扬,忙解释:“半个月多月前,翁主一行人行经附近,当时为避乱军,确实入了城池,但随后,长沙国来接她的人到了,翁主便随长沙国的人走水路,从蒲水,转江南下,应当安全。” 谢长庚定住了。 “来接她的,可是姓袁的人?” 片刻后,他缓缓地问。 “正是。翁主唤他阿兄,当时离去之前,翁主请梁侍卫等人自行回去,不必再送。但梁侍卫说,出来前,曾得过大人您的吩咐,务必要将翁主送到长沙国,仍旧同行。” 谢长庚半晌没有开口。 “卑职已为大人准备了歇息之地,请大人入城。” 蒲城令见他脸色似乎有点苍白,急忙说道。 谢长庚闭了闭目,睁眼道:“不必了。军队暂时驻扎于城外,你供粮草便可。” 他说完转身,在身后一片此起彼伏的“恭送节度使”的呼声之中,大步出了城门。 军队已在蒲城外的野地里驻扎完毕,远远望去,营火点点。 谢长庚回到军中大帐,一进去,脚步便迟缓了下来。 他慢慢地卸去甲袍,低头,见腹侧那处插着一只已被折断了箭杆的箭簇伤处,已经渗出了一大团暗红色的血迹,染湿了贴身的青衫。 军医匆匆赶至,将那枚深入血肉的抓钩形箭簇替他拔了出来。又将刀具在火上烧烫,贴到伤口的皮肉之上,用以止血。 处置完伤口,谢长庚擦去额头的冷汗,定了定神,随即唤入一名近身侍卫,吩咐道:“沿蒲水南下,立刻去追梁团,将他召回,叫他不必再送了!” 他的近身随从,外出之时,为保证能追踪联络,沿途都会留下只有自己人才能追踪的暗记。 侍卫望了一眼他的腹侧,道了句“大人保重”,随即出了营帐,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第66章 舟船再行两日, 便入长江,沿江南下,再走一段日子,就回长沙国了。 傍晚, 船队停在沿途一个水驿中过夜。 天暗了下来。慕扶兰闭上舷窗,拨亮灯火,陪在熙儿的身边,看着他写字。 熙儿写了几个字,慢慢地停了笔。 慕扶兰以为他乏了。“累吗?累了就不用写了,睡觉吧。” 熙儿摇了摇头,望着慕扶兰, 小声地说:“娘亲,要是袁将军没有来, 我们还在那个地方,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坏人关起来了?” 慕扶兰心微微一跳。 她微笑:“怎么可能?何况, 我们不是已经出来了?” 她顿了一下。 “好好的,熙儿怎么会想这个?” 孩子迟疑了下,说:“昨晚我做了个梦。” “我梦见谢大人是我爹爹。那座城里,都是坏人,他们把娘亲和我关了起来。刚开始,娘亲你对我说,不用害怕, 熙儿的爹爹会来救我们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