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刘杨来了,杨老蔫有些拘束,赶紧的站起来,陪着笑脸,生怕了长官生气,毕竟一个月十五块大洋可是个好工作。 “杨工,你们站着干嘛,都坐下,不然我都不好意思坐下了。”拉着杨老蔫坐了下来,刘杨朝每一个人都点了点头,脸上还挂着笑容,如果不是一身的军装,还真以为是遇到了老乡。 “杨工,刚才有外人在,有些话我不好说,既然你们留下来了,我就给你们交个实底,我想建一个子弹厂,让你来当厂长——”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特务营的补给问题有些伤脑筋,按照固定是从十一师拨付,但是现在属于第三战区,而且没有直接的领导。 刘杨没敢说造枪造炮,那会犯忌讳的,但是要造子弹却没什么,毕竟打仗的时候子弹补充不及时,看看湘军粤军川军,那个不是自己造子弹,甚至于造枪造炮的。 对刘杨的话,杨老蔫到时没有怀疑,用力的点了点头:“造子弹没问题,我们这些人都是好手,但是那需要一些子弹机——” 对呀,要想造子弹可不光光要有机床,那还需要专业设备,刘杨才发现自己想的有点简单了,不过子弹机这玩意哪里去弄,花钱到好说,关键是没处买去。 见刘杨迟疑起来,估摸着不是为了钱发愁,杨老蔫犹豫了一会,忽然凑到刘杨面前,压低声音道:“长官,我倒是有办法能搞到子弹机,不过这价钱——” 愣了一下,看着杨老蔫有些疑惑,不过旋即明白了,杨老蔫嘴中的子弹机,怕是从奉天军械厂带出来的,估计着是东北军被吞并之后,杨老蔫等人将机器藏了起来,或许一开始是想为东北军保留下来,但是到了现在,杨老蔫他们知道,东北军已经成了过去式了。 “价钱好商量,杨工,也别藏着掖着了,有啥好东西就拿出来吧,我还能亏待了你们不成,一切按市价走。”刘杨也干脆,也没有强取豪夺的打算,只要钱能解决的事就都不叫事,刘杨可是从小鬼子那里弄来了不少的现大洋和金银细软。 或许是对刘杨感觉尚好,杨老蔫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两那一帮跟着他的弟兄,深吸了口气:“长官,我知道你是用来打鬼子的,原本不该要钱,毕竟是公家的东西,但是——” 脸上微微的愧疚被莫名的苦涩代替,杨老蔫叹息了一声:“当初跟着我出来的有二百多人,都是拖家带口的,就为了我一句不当亡国奴,碾转几千里——” 后面的话其实不说,刘杨也猜到了,看来这位杨工当初还挺有号召力的,一句话就领着跟着部队出来了,但是事情并不像他们形象的那样,他们想继续造枪造炮打鬼子,但是部队却让他们失望了。 再后来东北军被收编,慢慢的被吞并,死的死逃的逃,也就没有人再管他们这些工人,最后沦落到如此境地,看看还跟在他身边的六七十人,只怕大半应该都死了,这只怕已经成了杨老蔫的心魔。 “这一路逃一路退,弟兄们死的死散的散,生息了那么多孤儿寡母的,我——”说打这里,杨老蔫一个汉子眼里也都噙着眼泪,咬着牙说的这些话。 默默地看着杨老蔫,刘杨有些感同身受,日军的铁蹄他变了东北这片土地,杨老蔫一群人随着部队进了关里,他们所希望的是打回去,将自己的家乡从小鬼子手中夺回来。 但是他们注定失望了,当时的国府根本没有能力和日军开战,因为根本没有做好抗战的准备,再加上军阀派系林立,政令军令不统一,国府根本无力开战,于是就从31年到了37年,小鬼子打了上海,才开始了全面抗战。 只是在这长达六年的时间里,已经彻底的消磨了这些热血汉子的血性,不停的迁移,居无定所,没有收入来源,让很多人流离失所,当初二百多跟着杨老蔫进关的工人,病死的、饿死的、死于战火的,也有自己离开的,总之看不到希望了,就剩下了这六七十人还在报团取暖。 轻轻地叹了口气,郑重的朝杨老蔫和工人们打了个军礼,刘杨声音有些低沉:“你们都是好样的,既然从今以后都是我的人了,我就绝不会再让你们失望,杨工——” 听了这些工人的故事,刘杨觉得无论是从哪一方面说,自己都应该做一些事情:“你讲那些死去的弟兄的家属也都接来吧,能工作的就让他们工作,孩子该上学的上学,不能工作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