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的父亲被挂在吊灯上,就像是一条风干了的挂肉。 鲜血淅淅沥沥的滴了一地,仿佛是流不完一般,从指尖脚尖形成一道鲜红色的水帘。 我从围绕在吊灯旁的楼梯走下来,奥莉父亲的尸体正挂在大厅的中央,在橙黄色灯光的映照下,消解去周身血肉模糊带来的惊悚感,反倒看起来像是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仿若是耶稣被钉上十字架,他双手被刺穿,两臂伸长拉直挂在吊灯的两侧,脑袋微微上扬,犹如是在祷告一般,表情安详,嘴角勾起。 在意识到自己是带着欣赏的眼神之后,我迅速低下头。 从楼梯中央向楼底望去,滴落在地面上的血渍似乎形成了一副奇特的图案。 仿佛是有所预谋一般,血液受到了引导,滴落在地板上,竟然形成了棱角,一个硕大的五芒星便印在血迹的正中央。 旁人大都认为逆十字是背叛上帝的符号,但其实五芒星才真正是。 这是恶魔的符号。 我感觉事情已经完全出乎了意料,向着恐怖的方向发展。 “奥莉,我们得把弗雷尔送回去。” 我望向蹲坐在血迹旁,仰头凝视自己父亲哭泣的奥莉。 “这是一个警告,如果任由这样下去,也许我们都会死。” 奥莉低下了头,她望向弗雷尔,表情犹豫。 “奥莉!” 我低声催促道。 “……好。” 她声音颤抖着,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半爬半走般的靠近一旁的电话机座。 紧接着,她举起手中的话题,转过身,脸色惨白。 “……没有声音……” 我脑中一白,冲过去夺过她手中的话筒,凑放到脸颊边。 话筒那边是安静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而能够造成这种情况。 我低下了头,顺着电话机座后的线一直向下拉去,随后,本是一整根的线断了,断成两截。 我冲到了窗前,将窗帘拉开,一道闪电劈过,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娜塔莉,你知道的,房子的位置在湖边,暴雨会导致水位上涨……” 奥莉低低的嗓音从后面传来。 我突然觉得自己就仿佛是一部恐怖片的主角,所有和外界的通讯都被切断,就像是被丢进笼子的小白鼠。 尸体挂在吊灯上淅淅沥沥的滴着血,肌体甚至还带着一丝粉色,明显就是还没有死去多久。 而在不久之前,弗雷尔还待在我的身边,奥莉和她的母亲显然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并有能力把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挂在吊灯上面。 房子里多了一个‘人’,或者说,多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人。 这更像是一场献祭。 “我想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我望着台灯上的尸体,“房子里多出了一个东西,而这个多出来的东西,明显不是什么可爱活泼的小精灵。” 我注意到猛的变凝重的气氛。 “不过首先,我们得先把你的爸爸弄下来,他已经在上面挂很久了。” 奥莉的母亲抹着眼泪,站在楼梯的最顶端,所幸这圆形的楼梯最高处离吊灯并不是很远。 奥莉的母亲只需向前探了探身体,被奥莉抱紧腰部保持平衡,她的双手抱住了尸体的双腿,猛的向下扯去。 ‘扑哧’一声,仿若利器在皮肉中切割发出的声响,尸体荡了荡,依旧牢牢的卡在吊灯上。 “等等,你这样太粗鲁了。” 然而还没等我把话说完。 抱紧自己丈夫双腿的奥莉母亲就猛的一个用力,我只听到滋的一声吊灯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动。 我抬头望着吊灯晃了晃,橙色的灯光也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松手!!!” 可惜为时已晚,‘啪’的一声,吊灯灭了,随后伴随着玻璃炸裂的声响,我感觉到一滴冰冷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 我感到一丝悚然,只觉得滴在脸上的液体越来越多,腥臭的味道化作一条小蛇窜入我的鼻腔。 “娜塔莉!” 有人在大叫我的名字,我脑袋一片空白,只是感到被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是弗雷尔的拥抱,不知为何,但我却在第一时刻分辨了出来。 他紧紧拥抱着我,犹如一团柔软的海绵将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