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林西元可以让她顺她,但今时不同往日,这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或者,不仅仅是这两条。 “半月前城外暴雨,淹死了几名修筑护城河的工人,跟这两副尸体一样,查不出死因,只好寥寥结案。”林西元蹲下身子,把白布重新盖回尸体的头上,他抬眼跟她对视,“阿谭知道原因吗?” “我……”阿谭瞳孔不停地晃动,她不想骗他,可她更不敢跟他说实话,她是妖不是人,要真这么说了,林西元还会要她吗?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阿谭,我是你的丈夫。”慌乱中,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林西元的声音就这么闯进她的耳膜,“你不该瞒我。” “阿谭说了实话?”毛不思抱着肩膀,置身于老妇所讲的故事中。 “没有,阿谭什么也没说。”没人知道阿谭当时的想法,是害怕不安,还是胆小懦弱,亦或者是她不相信林西元对自己的情意,连阿谭自己恐怕也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说出口。 阿谭看着林西元眼底的光逐渐散去,最后叹着气把她拥在怀中,手掌在她肩头轻拍了几下,“算了,都交给我吧。” 这件事办的很隐晦,当晚,城中的花楼走水,惊吓住了不少人,也烧死了楼里的两名嫖客,等查清了,才差人把二人贴身的枪支送到司令府上,气的刘司令当场大发雷霆。 刘小姐因着看管不利被训斥一番,更是打心眼里恨上了阿谭,盯得她更紧了,恨不得把她身上所有的故事都挖出来。 这件事情,就这么成了阿谭与林西元之间的秘密。 “可西元是个多么聪明的人啊,许多事,他不说不代表他不懂。”打那日之后,林西元把更多的目光放在了阿谭身上,他发现她变得越来越惧光,越来越不敢在白日踏出屋子,只有在夜晚,她才如往常般自由的行走。老妇的声音逐渐低下去,“直到有一天夜里,他牵着阿谭的手,带她去了关满犯人的监狱。” “最里面那一间,是凌晨要枪决的死囚。”这是林西元在监狱跟她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 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阿谭立在装着死囚的铁门前,前所未有的厌恶自己,她第一次觉得,如果自己是个人,该有多好。 没多久,枪声响起。 “今晚的星多亮啊。”回家的路有些远,林西元和阿谭没有乘车,走了不知道多久,林西元才开口,他握着她手,示意她抬头,“跟你救我的那晚一模一样。” 天空渐渐翻起鱼肚白,阿谭沐浴在朝阳中,昨夜仿佛就像一场梦。 这场梦并没有给她和林西元之间留下什么裂痕,他们之间莫名形成了一种平衡,林西元偶尔会带着她去审问将死的犯人,去染了瘟疫的医院。 可惜纸包不住火,世上亦没有不透风的墙。当诡异的死亡达到一个峰值,人们心底的恐惧就开始疯狂滋长,偏偏那么不巧,阿谭怀了身孕。 “你知道妖和人结合会生出什么吗?”老妇猛然伸手握住了毛不思的手腕,她收缩的瞳孔里映出那张苍老的脸,老妇喃喃道,“是怪物。” 一个需要吸食活人阳气而活下去的怪物。 过多的死亡,让他们无法在这个地方继续生存下去,林西元开始谋划他们的后路,但事与愿违,刘家小姐不知道从哪儿请来了个章姓术士。 那是阿谭第一次见到章旸,很年轻。 术士的出现,彻底打碎了她与林西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痴心妄想。 “那是阿谭生命中最灰暗的一年,比之前漫天的炮火还要令她害怕。”老妇望着手边的箩筐,里面小人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本身的恐惧,母亲的力量,让阿谭开始变得不再像自己,她迫切的需要自己强大起来。” 她开始把目光投向普通人,再她又一次扭断无辜稚童脖子的时候,终于换来了林西元的暴怒。 那是阿谭和林西元在一起十年来的唯一一次争吵。 刚出生的婴儿在房间内哭泣,林西元砸了屋里所有的瓷器,他红着眼说她是个嗜血的怪物,这场争吵,阿谭收了所有的法力,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瓷器从她身边砸过,却从头至尾都没碰过伤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