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您说句话,也是个交待呀。”连升殷切劝导。 云扬沉静转目,看着他,“总管是奉旨审我来的?” 连升愣住。自云扬入宫,从没见他这样尖锐地说过话,一时有些怔忡。 云扬已经起身,解下长衣,撂到石桌上。他忽地顿了下。这长衣,正是当日刘诩亲手替他披上的。曾轻柔地抹平他的衣领的那双手,十指相扣,共游御花园……衣料又轻又暖,似乎还残留着刘诩的气息。云扬手指掩在长衣襟里,轻轻发颤。 连升抄着手,沉默地看着他。 云扬咬咬牙,却再放不下手去。 连升果然聪敏,出手即中。云扬佯装的清冷,被击得粉碎。 他滞了好一会儿,哑着声音问,“陛下……可痊愈了?” 连升未语。只看着他,意思却很明白,您说呢? 云扬涩涩半晌,低声道,“她……可愿意见我?” “您面圣,想说什么?”连升问得很直接。 云扬抿唇。是啊,说什么?她执着的,半步也不肯退让。他却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点头答应。 一场争执,伤的是两个人。这个关卡,他们俩真的再迈不过去。 “陛下怕您伤重忧心,再积出心病。这才把您移回云府。这里是您长大的家,安心休养,陛下才放心。”连升以为他在怨怼这个。 云扬摇头笑笑。连升再聪慧,毕竟没经过情事,不知心灵相犀。云扬怎能不明白刘诩的苦心,他无需劝慰。 “那您想对陛下说什么?”连升很执着。 云扬也怔忡。那句话,当日已经说出来,不知再见面,易时易地,他还有没有这个勇气? 他费了多大的劲,才说出来了。可她只不听,以为一个在皇宫,一个在云府,不相见,便能相安了。 逃避着,又是办法? “还说我犟。”云扬含泪轻轻摇头。 连升见他神情,便知事情已经走入僵局,长长叹气。 ----------------------------------------------------- 连升黯然退出院子。 一门相隔外,大齐国君披着长衣,罩着风帽,站在月色里。 连升欲见礼,被刘诩止住。云扬是武将,又得尚老侠亲传。在他院门外说话,是怕他不知道吗? 刘诩摆摆手,回身。身后站着的,是刚被召回来的大元帅云逸。 云逸一身武将常衣,一路尘土未洗。刚回来,就陪着陛下听到了这样一幕,心情真是难以言喻。 几个人沉默着,回到前厅。 刘诩止住了云逸的见礼,“大元帅一路赶回来,辛苦了。这事为私为公,都得劳烦大元帅了。” 示意云逸坐下,连升在门外守着。 “开门见山说吧。”刘诩喝了口茶,脸色苍白且坚定,“避子的药,宫中就有秘制。女子服用的,最为常见。男子用的虽少见,但也不是没有先例。从已故的皇太后那,就不少用它。凡男侍,哪有不被喂药的?短期使用,没什么大碍。若天长日久……很伤身体。”比如慎言。所以她花了那么大力气,给慎言调养生息。否则别说子嗣,便是寿数也不长的。 刘诩继续道,“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是市井倌馆用的。不想伤了自家的身体,只好伤害合欢的女人。精血,带着微微的毒性,自然绝了子嗣。男子倾泻一次便好了,承受的女子,一两次倒好,天长日久哪有不伤的?幸好是倌馆,总不是有女子常去的。” 云逸皱眉,这样的话题,与他弟弟联系在一起,他总觉得难受。扬儿定不会伤害刘诩,那他难道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