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萧池对他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果然不再纠结配送的问题,专心对付起蛋糕。 季沉宣换了家居服,打开曲面投屏电视看新闻,萧池坐在他身边,又开始捣鼓手里的毛衣针,低着头专心致志,仿佛对待某种需要精雕细琢的工艺品。 财经新闻主持人在电视里张合着嘴,季沉宣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眼神时不时往萧池手里的毛背心上瞟。 萧池冷不丁抬头:“你看着我干啥?” 季沉宣心头一跳,像是被捉了个现行的小偷,但脸上一点心虚都没有,依旧淡定如垂钓老叟,慢悠悠将目光重新挪到电视上:“你织的毛衣好像不是你的尺寸。” “当然不是,又不是织给我穿的。”萧池换了细针红线,在衣摆灵巧地绣了一枚胡萝卜。 季沉宣一瞬间怦然心动——这难道是给自己的? 他端起咖啡,轻轻吹了吹升腾的热气,握着银质小勺无意识搅动几圈,眼睛仍望着电视,对着插播广告聚精会神:“那你织来做什么?” “送人呀。”萧池理所当然道,“我每天享受人家任劳任怨的服务,当然要表达一下谢意。” 季沉宣努力压平微翘的嘴角,放松身子往沙发背里一靠,双手叠在膝头,食指有一搭没一搭轻轻碰在一起:“其实,也不需要你送什么东西,心意传达到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你们人类不是讲究礼尚往来吗?”萧池织好最后几针,仔细打好结,将毛背心拎在手里抖一抖,尺码又窄又长。 季沉宣寻思着这家伙第一次做针线活,做的不好也没办法,穿是穿不了了,但是还是别太打击对方才是。 他朝萧池伸出一只手,淡淡道:“看你织的这么认真的份上,我就免为其难收下吧。” 萧池一愣,啊了一声:“……我是织给安娜的。” 季沉宣:“……” 客厅里一时间陷入某种尴尬的沉默。 “咔嚓咔嚓——”,家具机器人安娜正在落地窗外,伸长了机械臂去除屋檐挂落的冰棱,这几天天光大好,不少小臂粗的冰棱开始融化,坠落的水滴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棂。 萧池把目光从安娜冷冰冰的机械臂上收回来,看着季沉宣阴晴不定的脸色,问:“你也想要吗?” “不用!”季沉宣干巴巴地置下两个字,梗着脖子别开脸,端起咖啡就喝,不料被烫得嘶了一声,连连咳嗽。 “唉,你喝这么急做什么?”萧池把织好的毛衣搁在一旁,迅速换了一杯凉水,一面轻拍他的背,一面喂水,摇着头幽幽感叹,“还好有我照顾你,否则你这么笨,可怎么生活?” 季沉宣咳得越发狠了——是谁照顾谁?啊! “那个毛衣,你真的不要吗?其实我……” “不、用。”季沉宣一字一顿再次强调,脸色浮起一片薄红,也不知是因为自作多情的羞恼,还是被滚烫的咖啡呛到的缘故。 “……哦。”萧池抿了抿嘴,把毛背心拿在手里,“我去给安娜换上。” 一路走向阳台,萧池感觉到季沉宣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自己背后,开门时他扭过头,对方却安静地看着电视节目。 仿佛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 萧池找到安娜,下了暂停工作的指令,将毛背心一点点给它套上,嘴里碎碎念个没完:“安娜啊,虽然我们俩现在不再是同类了,但是……如果有一天你也有自我意识的话,希望你不会像我过去那样寂寞。” “我和你都很幸运。”萧池拍了拍安娜的金属脑袋,露出一个微笑,“我们都遇到了季沉宣。” “你在磨蹭什么呢?”季沉宣不知何时出现在阳台上,抱了一件浴衣倚在门边,指骨曲起扣着落地窗,发出一连串脆响。 “啊,我好了。”萧池唤醒安娜,让她重新开始工作。 季沉宣踱着步来到他面前,不由分说将浴衣扔到他怀里,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