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下雨下雪天,不出去卖。 首都十一月份就冷了,还没到十二月就下了雪,雪天路滑,他们不出去,仍旧有人找上他们家。 秀春蓦地想起她买的小四合院,临着十字路口,人来人往,行人众多。 “苗苗哥,要不咱们把那里抽空整整,让奶奶他们把糖饼放在那里卖?风不吹头,雨不打脸,要少辛苦很多!” 秀春之所以这么想,也是受到泽阳那家有名的包铺启发,天价的包子,还是排队排老长,只要有手艺,不怕别人不排队买。 陈学功捏住她鼻子,“傻春儿,想法是好,就是不合法,再观望观望,先别轻举妄动。” 秀春不以为然,“那我先把那里收拾收拾,反正是咱们的地方,我找人重新修缮一下总是合法的吧?!” 陈学功摇头失笑,“伶牙俐齿。” 既然存了这个心思,赶着周末,秀春让旦旦和菜团在家跟太太,她要出去打听找人去修房。 秀春此话一出口,陈木匠便道,“还找别人干啥,我干了多少年木匠活啦,我跟你去看看,缺哪样,买了材料回来我自己修。” 说干就干,祖孙两个一块去小四合院,秀春带了纸笔,把缺的门窗还有屋顶脱落的瓦片都记上,听陈木匠的,该补哪块,哪片地砖该换了,记好算好之后交给陈学功,让他去买材料。 也不知道陈学功从哪找到的,砖瓦还有木料,架子车连拉了几趟,尽管已是深秋,还是累得满头汗。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秀春近乎崇拜的看着她苗苗哥爬上爬下,拉电线,装电灯泡,拧螺丝刀,羊绒衫脱了,身上就穿了件白衬衫,被爬上爬下糊的脏兮兮,秀春一点也不嫌弃他满身臭汗味,在一旁端茶递水献殷勤,看得陈木匠直摇头,他是老了,跟不上时代啦…… 一场雪下来,气温骤降,冬天的衣裳该穿上身了,秀春把家里的布票工业劵都从墙上撕了下来,算了算。 “总共存了两尺六的布票,三十二张工业劵,苗苗哥,不够给爷爷奶奶他们扯布做棉衣过冬啊。” 秀春犯愁了。 眼下就陈学功一个人上班领工资,她和旦旦他们户口虽然也在首都,但没有参与劳动创造,工业劵一张不给发,布票只有陈学功发的多一点,能发八寸,秀春早就存了,但架不住家里人多,随便给谁买件衣裳,都得花掉将近一尺的布票。 首都冬天比泽阳可要冷多了,秀春给他们收拾行李的时候就看到了,棉花袄都太旧,也不够厚,御寒方面指定差。 本来秀春准备去找易真借,可转念一想,易真家又添了两个娃,布票棉花票肯定紧俏,她再张口借也不好。 “我明天上班打电话给卫东。”陈学功想也不想便道。 秀春打断他,“别了苗苗哥,你忘啦,卫东现在可不是光棍了,总得向他对象献献殷勤啊。” 陈学功恍然,随即又道,“马上月初了,我先管单位同事借点,等明年再还给他们。” 闻言,秀春想把他脑袋撬开看看他咋想的,男人跟女人考虑事就是不一样,“你单位同事哪个不是有家有口的人,眼看过年了,肯定都想着给家里孩子老人添新衣裳啊,哪个能借给你啊……” 陈学功摸摸鼻子不吱声了,拉开台灯,翻杂志,少说少错。 秀春自己琢磨了半响,突然道,“苗苗哥,我把弓箭都带过来了,要不我重操旧业吧。” 陈学功正在喝水,冷不丁听秀春这么说,被呛住了,连咳了几声,制止道,“媳妇啊,你就少折腾点吧,上个月我没忍住弄进去了,说不准你会怀上。” 秀春脸一红,没吱声。 生了菜团之后,他们再欢好都会注意避开那几天,两人没打算接着要,但也不是一定不能要,如果真有了,秀春不介意再多两个小娃。 秀春也怕真再怀上,不敢轻举妄动,等月经来完干净之后,才蹦跶起来,对陈学功道,“那苗苗哥,我去重操旧业了?” 陈学功扶额,穿上军大衣,“我跟你一块。” 跟几个长辈打了招呼,傍晚出去的,天快亮了才回来,关门闭户,在后院窸窸窣窣一阵忙活,接下来连着几天秀春都早起出门,大冬天穿得厚,也顾不得形象的,头上裹了大围巾,包住大半张脸,卖的价钱和副食品店差不多,就是要换布票棉花票工业劵此类。 眼看过年,谁家不想整点肉回去,毕竟副食品店再供应,不过七八两,还是多买点过个好年再说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