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烟应公主相邀进宫,碧萝等在宫门外的马车里,此刻见她在这用膳的时辰出来,不禁大奇,连忙跳下马车,迎上唤道:“小姐……”话出口,却见她脸色凝重,将出口的问话又忍了回去,忙扶她上车,直到坐稳才问道:“小姐,可曾用膳?是回府,还是……去临江楼?” 楚若烟摇头,隔着衣料,手指触到衣袖中的东西,吩咐道:“去南大街的奇珍阁罢!” 此刻,不管是钰王,还是楚氏兄弟,都在大漠上围剿叛军,她纵有许多的疑问,也要等他们回来才能细查。 南大街的奇珍阁,顾名思义,是一家经营奇珍异宝的店辅,虽说算是一家老字号,可是楚大小姐自幼出入皇宫,又有什么奇珍异宝是没见过的?一向不往那里费那处腿脚。 碧萝听她突然要去那个地方,心中诧异,却也并不多问,径直吩咐车夫前往南大街,自个儿从马车座底的小格子里取出藏着的汤水倾上一盏送到楚若烟面前,轻声道:“原说小姐进宫公主必然留膳,奴婢便只备了汤水,小姐将就用些,南大街上倒有几家小吃甚好,一会儿奴婢去买就是!” 楚若烟先见钱贵人,又与季氏费那许多口舌,方才倒不觉得什么,此刻被她一说,倒果真觉得口中焦渴,接过饮尽,摇头道:“不打紧,随意用些就是!” 对食物一向精挑细选的楚大小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碧萝已知必然有什么非同寻常的事发生,向她深望一眼,见她望着车窗出神,也只能忍下不问。 午后时分,街上行人稀少,车行甚是顺当,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已停在奇珍阁门外。 楚若烟闻报,却不急着下车,默思片刻,取出玉簪递给碧萝道:“你去阁里,拿这簪子,说要取前几日送来修补的字画。旁的话莫要多问,取了字画,速速回来!” 碧萝见那玉簪虽说玉质通透,雕工精致,却也不过是一件上好的玉器,并瞧不出什么特别,心中奇怪。只是楚若烟不曾多说,也不多问,点头答应,取过玉簪下车,往店里去。 隔着车窗,楚若烟见她进了店门,略想一想,又将荆明唤过来,问道:“四殿下获罪,王府被抄,你可知道,豫王府的奴才皆押去何处?” 荆明听她突然问起豫王府的人,微觉奇异,躬身应道:“四殿下仍被囚在大理寺,豫王府的人却囚在刑部。只等四殿下启程,满府的奴才便行发卖!” 楚若烟点头,又再问道:“钱家的人呢?” 荆明叹道:“钱家的人也关在刑部,却还未定罪,闻说刑部正极力查实罪证,连几年前几家老店漏缴的税款都查的仔仔细细,说是一切查明,再定罪责!” 看来,是有人安心要将钱家彻底铲除,令他们再没有翻身的余地! 楚若烟皱眉,思忖片刻,低声道:“你暗暗探问,那位钱二爷押在何处?我要见他一面!” 钱二爷? 钱贵人的胞弟? 荆明一惊,皱眉道:“大小姐,如今四殿下获罪,小姐见钱家的人做什么?” 楚若烟叹道:“难不成还怕旁人说我与四殿下有所勾结?” 说的也是! 荆明默然一瞬,只得点头答应。 碧萝进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出来,速速上车,将手中一个窄长的匣子打开,取出一个尺余长的画轴,轻声道:“小姐,可是此画?” 楚若烟摇头,也不去接,只是问道:“店里的人可曾问你什么?” 碧萝摇头道:“不曾!只是伙计瞧过玉簪,便将掌柜的请来,掌柜的细细瞧过,便将这画交给奴婢,并不曾问什么。” 看来,这家奇珍阁或是那掌柜,必与钱家有什么联系! 楚若烟点头,命她将画收起,说道:“回去再瞧罢!” 钱贵人临死,既敢将此画交付,必然是其中另有奥秘是除耶律邯之外,旁人无法解的。 也正如她所料,回府之后,她将此画前前后后,又对着灯光细瞧许久,也只能看到此画精笔描绘的山水,旁的再瞧不出什么。 紫菱跟着二人折腾许久,见一无所获,不禁撇唇,轻哼道:“那钱贵人要求小姐,却又处处防着,小姐倒不必理她!” 楚若烟轻叹一声,摇头道:“此案表面看来,处处指向四殿下,可是细细想来,又总令人不安,我答应钱贵人,也不止是为他!” 这一桩阴谋中,最先算计的,可是九殿下耶律辰! 若说皇子之争,耶律辰势盛,算计他也倒罢了,可是西北一役中,楚家父子皆在其中,就不能不令人堤防。 如今,虽说最后担上罪名的是耶律邯,可是若他当真也是受人所害,那幕后之人又岂会轻易善罢甘休? 碧萝点头道:“是啊,这桩阴谋,粗粗看来,似是皇子之争,可是西北一战,我们老爷和几位公子也牵涉其中,若是他们阴谋得逞,钰王殿下不能生回上京不说,纵是身亡,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