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夫人,也是花了三年的时间,造出这一盆能控制花开花合的宝石盆景,既然东西入了大禹的库房,初入自有记录,这些年来,谁得了什么赏赐,这赏赐里有吴国珍宝的,一查便知。哪些人附和小侄所说的那一列,哪些人就有嫌疑。不知本侯这样分析,各位大人可有异议?” 其实在田允然说出图腾代代不同时,已然有人去翻找这些吴国旧物,似乎是想对比一下。 也是这时候才发现,皇帝的那一笔朱砂是红色的,所以加上一笔显而易见,偏生火纹这种纹路,是一种条缕向上的纹路,如果是同色,其实很难分辨出哪一个多了一笔,哪一个少了一笔,但若是将各自的图案拓印下来,将几张纸重合在一起,对着光来分辨时,那多的一笔和少的一笔就显而易见了。 所以,吴国的火纹图腾真的是随朝代更替改变的! 若是有人污蔑五皇子,只知道他是吴国妖姬之子,又见吴国之物有火纹图案,随手就利用了,根本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和暗藏的玄机,那么的确是有可能犯下这种错误,叫知道门道的人一眼就看出端倪。 从前一个荣安侯已经足够让人头疼了,现在好不容易等到他身体保养,又蹦出来一个什么都敢说的天允然。 他到底知不知道好歹!? 若说是知道一些吴国事情却有了解不深的人都有了嫌疑,真的彻查下去会有多大的麻烦他难道想不到吗!? 这一个姑父一个侄儿,联手打的人措手不及。 然而,令人措手不及的不止是孟光朝和田允然。 咚,孟云娴忽然放下手里的盆景,直直的跪了下来,双手奉上一枚金牌。 众臣看的眼愣——这不是五皇子妃外出游历时皇上所赐的金牌吗?她归来那一日已经奉还了金牌,怎么现在又到她手上了!? 孟云娴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泪眼汪汪,她哭着道:“父皇所赐金牌时,曾说过殿下是一个知仁义识大局之人!臣媳只是一个小女子,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是靠着殿下悉心的教导才能明白那么多的道理。诚如臣媳所言,无论是匪乱还是天灾,臣媳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殿下!因为若是殿下处在那个位置,瞧见百姓受苦,天灾害人,绝不会坐视不理!即便臣媳死在乱地,也对得起殿下的这份情谊。” 孟云娴哭着说出这段话时,霍昂一慢慢的转过头不去看她,一旁的田允然竟跟着红了眼眶。 孟云娴将金牌高高举起:“臣媳不敢多替殿下说什么,正如殿下从未给自己辩白过半句。殿下总以为,日久现人心,他如何待人,如何处事,总能在漫长的岁月里对父皇有一个交代,对所有人有一个交代,没想流言蜚语如疾风暴雨,根本不给任何证明的时间和机会。” 她的神情里透出几分不一样的坚毅,就连语气都硬气起来:“金牌贵重,殿下与臣媳无福领受。请父皇明鉴——荣华与富贵,殿下一分都不会贪图;莫名的冤屈,殿下半分也不能背负!” 半分都不能背负! 孟光朝看着女儿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场面似曾相识—— 当年云娴被从破庙里救出来,身心俱伤。一个少年不顾一切的将他与夫人拦住,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狠,但是话中对她的维护之意,却是一句比一句浓。 无论是非,无论对错,不过是因为在这个时刻里,他只想着她,再无其他个顾及罢了。 兜兜转转,一个轮回。 这一次,轮到她了吗? 孟光朝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一笑,竟将鼻头笑的发酸,眼睛笑的模糊。 女儿大了,困不住了。 崇宣帝仿佛被震慑住似的,下意识望向周明隽。 可是此刻的周明隽眼里哪里还看得到别人。 他慢慢走出去,走到孟云娴的身边,伸手拿过她手里的金牌,弃之如敝屣一般丢在一边。 金牌掉在地上,发出铿锵一声响,大太监瞪大眼睛:“大胆——” 崇宣帝慢慢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再说。 周明隽双手将她搀扶起来,又弯下腰将她膝上的灰尘掸了掸。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