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崇宣帝一拍桌子,装血燕的盅子颤了一颤。 “皇上您消消气儿——”陈公公一叠声的哄,对贵妃死心。 崇宣帝抹了一把嘴巴,喉咙口还有点呛:“这是隽儿亲口说的?” 贵妃脸不红心不跳:“孩子嘛,总归羞涩了些,虽不是原话,但意思差不离了。” 崇宣帝抓住了关键点:“隽儿怕是并未说出赐婚二字,是你自己添的。” 贵妃满不在乎的:“男欢女爱,郎情妾意,到头来也是一纸赐婚,臣妾帮皇上省了不必要的思虑,皇上还责备臣妾。” “胡说!这能一样吗!昇阳是他的堂妹!” 崇宣帝气急了。 按照大禹律法,同宗不婚,隽儿若真有这样的想法,传出去是要被当做笑柄的。 贵妃一针见血:“或许是父子一脉相承,天下的女人看上谁就要谁,哪里顾及的上那么多的。” 陈公公险些吓得腿软。 这贵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当年质子夫人的事情闹得本就大,皇上是顶了多少的压力才将那夫人纳入后宫的,没几年人就去了,连唯一的儿子都送出了宫。现在好不容易把儿子接了回来,竟然要娶同宗的堂妹。 难不成真的都是色令智昏的主? 作孽哟。 果然,崇宣帝的脸色冷了下来:“你今日是魔怔了?” 整个后宫,也只有贵妃有这个胆子肆无忌惮的提起那位夫人刺痛皇上。 贵妃轻轻叹了一声,施舍了几分柔情,轻轻地拍抚皇帝的背:“皇上把隽儿交给臣妾的时候,不就是希望臣妾能将隽儿的一切如实告诉皇上吗?臣妾只是个小妇人,隽儿入臣妾名下不过短短时日,臣妾还能真的做他什么主吗?臣妾当然知道此事荒唐,他身为皇家血脉,更是不可这样胡来,可是臣妾……也没办法啊。” 贵妃收了手,竟捏着帕子揩起了泪水。 皇帝瞥了她一眼,又瞥了一眼。 无处安放的手最终还是握住了美人的手腕,语气放低了三个台阶:“朕也没说你什么嘛……” 贵妃拧着劲扭过身子去。 崇宣帝冷眼扫了一眼陈公公,陈公公立刻会意,遣退了奴婢,还体贴的为皇上贵妃关上了门。 崇宣帝立马堆起了笑脸:“爱妃,你知道朕的,一向……不怎么懂女子的心思,可是朕对隽儿的父子之情你是知道的,朕放任他在外面受了那么多年的苦,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如今朕只想他好好地。” “他想现在娶亲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昇阳真的不行。不、不然你跟他说说,不是昇阳,不违背纲常伦理……谁都行!” 贵妃瞥了他一眼。 “爱妃,朕既然将隽儿交给了你,那就是对你没有猜忌和疑虑,你且放手来教教隽儿,也算帮帮朕。” 想了想,这个说法好像不怎么威严,皇帝立即道:“只要你能让隽儿明白一个皇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朕便能保证无一人敢对你指手画脚,皇后也不行!” 贵妃眉眼一转,歪歪脑袋:“真的?” 皇帝舒了一口气,呷下一口茶,沉重点头。 “那好,让隽儿搬去淳王府住一段时间。” “噗——” …… 在贵妃的全盘操作下,周明隽当日被打包送往了淳王府。 贵妃亲自送到宫门口,那母慈子孝的场面叫人感动。 年纪轻轻的贵妃笑容里竟然都染上了慈祥的味道,她握着周明隽的手,慈爱道:“你父皇说了,虽然希望你尽早习惯京城的一切,但你多年来无拘无束,现将你拘在宫中,唯恐前后差别太大拘出什么毛病来。” “你父皇又说了,与其让你跟着那些古板的老奴学规矩,不如与自己的手足姊妹学一学。放眼整个燕京城,论仪态仪容规矩礼数,当属昇阳最懂,昇阳是一个绝对不可能做出逾矩之事的人。你且在淳王府小住一段时间,让昇阳好好教教你,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你一定要跟着堂妹好好学才是。” “话说回来,住在王府里,的确是比住在深宫里头要舒坦自由的多,不过也不是一直住着,宫中年节那几日,你得回来,剩下的,你……好自为之。” 周明隽恭敬有加:“儿子……多谢母妃。” 贵妃似笑非笑的拍拍他:“母妃看好你。” 周明隽忽然明白了贵妃为何是贵妃。 懂人心思,七窍玲珑,不谙国事,不争于室,靠着镇国公府,只做一个宠妃。 昨日—— 【你的这个恩典,我可未必求的来啊】【不过,身为你的母妃,不说点什么好似不大尽心。】她斜倚在美人榻上,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模样:“所以,与其去求一个不一定求得来的恩典,为何不反其道而行呢?”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