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的撇了老夫人一眼,道:“哎呦,这是哪里来的土包子,净拿俗物来惹人笑。谁不知何家太爷最爱收集字画,老夫人最爱奇花异草。怎么有人送礼都不会送,专挑俗气的。” 同桌另一个夫人,以袖掩唇也讥笑道:“谁说不是。也就是老夫人心善,阿猫阿狗来了也不愿往外赶。自以为穿了全新锦缎就是人上人了?可笑,连那花样子都土气的很。偏咱们倒霉,还要与她坐一桌。”边说边拿眼斜楞老夫人。 老夫人死死攥着帕子,气得浑身直抖。 这尊金佛是她请柳州府手最巧的金器师傅打造,又送到冬青寺请大师开了光,才送来当做寿礼,不可谓不用心,怎么如今却成了令人鄙夷的俗物? 就在她觉得嘴唇发木、浑身僵直时,身侧的李绾捏了捏她的手。 “大姐,我见有的寺里供的是金身佛爷,有的人家却供木雕佛爷,他们供的都是佛吗?” 李绣也不明白妹妹为什么这么问,可还是点头说:“当、当然都是。” 精雕玉琢的小姑娘笑起来:“哦,原来佛就是佛,无论是木身、还是金身,只要心存善念,佛祖便会庇佑。祖母送的不是金,而是佛,是一份祝愿主家夫人顺遂康健的心意。” 李绾把老夫人想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她堵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消散了些。 又听小孙女道:“这么说来,金也没什么不好嘛。我瞧这么多漂亮夫人都戴着金钗金镯呢,难不成她们也都是可笑的人?可笑的是丑陋人心,而不是衣裳金银。” “你!”那瘦长脸的妇人自己就插了好几支金钗,刚要出言教训这个满口胡言的小姑娘,身侧的妇人就拉住了她,朝她摇了摇头。她虽然怒的不行,可身边这人的丈夫是自己夫君的上峰,她不敢得罪,只好忍下怒气,闭嘴不言。 李绾若无其事的喝了小半盏燕窝,这才放下手中汤匙,摇了摇老夫人的手臂:“祖母,阿绾有些困倦了。” 老夫人早就没了再待下去的心思,闻言连忙点头道:“好,那我们回去、回家去!” 待她们一行人走远了,那瘦长脸的妇人才向身边女子抱怨:“黄姐姐,您拦着我作甚!这倒好,她们人走了,我这一肚子气找谁发去?倒让个屁大点儿的孩子排揎了我一通!” 那妇人拿帕子擦了擦唇角,笑说:“你爱去哪撒,去哪撒,只别找我就行。”她刚才拦着,也不是心善,只是觉得那小姑娘身上有种难言的气度。 见对方还气郁难平衡,她问道:“你觉得何家的二小姐如何?” “二小姐?那是嫡出,身份又在那摆着,是咱们宿州城难得的贵女啊。” “你和二小姐一起用过饭吗?” 瘦长脸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自得:“当然,去年元宵时,承蒙老夫人看得起,也请了我来。二小姐可真是金贵,就连吃个饭,动作都是一丝不错的,像是练过千百遍一般有规矩。啧啧,世家就是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儿也高贵的很。” “那你可看清楚了刚才那小女孩儿如何用饭?” “这......”她净顾着挤兑人了,哪能注意这些。 “她只喝了半盏燕窝,每一勺都落在正中,从头到尾没有半点儿声响。这在贵女间也不算难得,重要的是她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刻意之感,比起何家的小姐都更胜一筹。能教养出这样女孩儿的人家......你没事得罪人家作甚?” 瘦长脸的女子傻了眼:“这、不会吧,我瞧她们也不像什么显贵人家。” 话是这么说,可又不知根底,到底心中存了丝后悔。 . . 一上马车,李纤就又落了泪,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靠在车壁上。 老夫人见了,心中一阵烦闷:“你没完没了哭哭啼啼做什么?掉眼泪有什么用,只能让别人更笑话咱们。” 李纤一向受她宠爱,骤然挨了责骂吓了一跳,哭的更委屈了:“祖母自己受了别人的气,怎么还向我发脾气?早知道人家这么瞧不起咱们,您又何必带我们大老远跑这一趟?” 老夫人被她气得脑中嗡嗡作响。在家里的时候,她心里一向最偏疼李纤,认为这个孙女懂事识礼,有大家小姐的气派。可这出来一趟,她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 平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