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容貌出色,品行端正的未嫁女子,成为风靡前朝的雅事,一时间洛阳纸贵,因为榜上的女子不单容貌妍丽,品行也是百里挑一的好,家中女儿如果上了榜,便是合族荣耀,于婚嫁上也极有益处,长公主未嫁前在美人录上居首位,据说长公主出嫁时,不知多少世家公子扼腕叹息,彼时还只是沈家二郎的镇国公走在街上都怕被人套了麻袋,身边护卫足足多加了一倍! 齐娘子面有傲色:“我看再过几年,安儿的长相必定比长公主还要出色!” 齐光宗打了个哈欠,啃了口手里的肉干,对安姐儿日后会不会比长公主好看丝毫不关心,反正在他看来,谁都没有自己媳妇好看。 草草啃了些饼子和肉干,齐光宗让娘仨上车坐好,自己前前后后检查了一遍马车轱辘,一切正常后便继续赶路。 这一走就是半日功夫,这路却越走越荒凉,丝毫没有临近京城的繁华之像,官道两旁的草都有三尺高了,明显是长久不用了。 安姐儿拿着地图比对,没错啊,地图上写着这里该有驿站,可是驿站呢? 安姐儿看着眼前满是灰尘的废旧屋子,屋子门口还横躺着一块牌子,勉强能看出个“驿”字。 “姐夫,这块地图是多久以前的?” “十年前吧,我记不清了。” …… 安姐儿气得哽了一声,都十年了,还是乱世里,驿站变成破屋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看来今晚只能在这个破屋子里过夜了…… 齐娘子喋喋数落着丈夫的失误,安姐儿和远哥儿权当没有听见,围在火堆旁烤火,齐光宗心虚,频频向媳妇赔笑脸。 等到后半夜齐娘子和两个孩子都在火堆旁睡了,齐光宗守夜顺便看着火堆,远远却传来马蹄声,而且听起来人还不少。 齐光宗顿时警觉,忙叫醒娘仨,安姐儿迷迷糊糊被齐娘子摇醒还在犯蒙,马蹄声已经到了跟前,放眼望去足足有一百多号人,都穿着军服,应该是一支军队。 安姐儿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贼匪一切都好说。 那一百号人声势浩大,疾驰之下队形却丝毫不乱,可见都是训练有素的兵将。 从队伍里走出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见破屋里已经有了人顿时眉头一皱,下马三两步走到屋前高声呵斥:“里头是什么人?快些出来,军爷有话要问。” 齐光宗自知拖家带口的不能硬杠,那络腮胡子初见道齐光宗眼中精光一闪,悄悄握紧了胯间的刀。 络腮胡子高声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 齐光宗不卑不亢地揖首回道:“小民是固州谷阳县人氏,和荆妇带着孩子去京城探亲,因为不熟悉路,误走到此,只能再此暂歇。” 络腮胡子往屋里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一位妇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屋里,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齐娘子低着头搂着安姐儿侧过身子避开那大汉的打量,如果齐娘子转头朝外看一眼,就会发现屋外的大汉是个熟人。 络腮胡子又问:“可有籍贯路引?” “有有有!”齐光宗从怀里掏出贴身藏着的籍贯册子和路引,大尧新规,凡是离乡,不管是走商还是探亲,都要有随身携带籍贯路引,以证身份。 络腮胡子接过册子路引,借着手里火把仔细查看,见无误后便还给了齐光宗。 然后回到队伍里,朝着领头的四人回话,没一会一个银袍军爷下马走到齐光宗面前抱拳道:“我是京郊大营的校尉,深夜打搅,实在过意不去,你们且自便,我们只在外面扎营,明日一早就走。” 竟然是个少年人,探着脑袋偷偷朝外头瞧的安姐儿感慨不已,这也是个绝对能让许多闺女牵挂的少年人,果然还是外头的花花世界精彩,这才出来两个月就看到了两位俊俏少年了,虽然前头那个一肚子坏水,可是不影响安姐儿欣赏他的相貌。 那个银袍小将似乎察觉到了安姐儿的视线,朝着安姐儿笑了笑,安姐儿“嗖”地把脑袋埋在齐娘子怀里,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人笑起来好眼熟,在哪里见过呢? 那支军队果然没有再来打扰,只用了半刻钟就在外头扎好了帐篷,而且一百多号人竟然没有一丝喧闹,齐光宗感叹不已,如果大尧的军队都是如此,那当今能坐上龙椅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第二天天未亮,外头的军队已经收了营帐生火做饭了,昨晚的银袍小将再也没有露面,但是那个络腮胡子却来了,送来了满满一罐的热粥,再次表达了歉意后表明了来意。 “这条路虽然能通往京城,但是长久不用早就荒了,我们校尉见你们夫妻是外地人,又带着两个孩子,我看你们也有马车,为了安全起见不如跟在我们队伍后面,也好有个照应。”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