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并没有怪刘芳的意思。 她也年轻过啊。 年轻人的心总是跳得更欢快,不由自己控制。 她也相信刘芳守礼节知分寸,不会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来。 年轻姑娘一时糊涂没什么,用不着人去拦去劝,过一段时间,她自己就会从这种迷恋中清醒过来,就象患了一场大病,但病总会好,而且从此后就不会再患这种病了。 云罗快步进来,笑眯眯的回禀:“娘娘,皇上来了。” 曹皇后扶着英罗的手站起来,忍不住又往门口迎了两步。 宫人掀起帘子,皇上迈步进来。 随着帘子掀起,外头的冷风跟着灌进来,皇上也披了一件斗篷,上头沾着零星碎雪。 殿内暖和,那些碎雪沫儿很快变成了水珠,斗篷解下来略抖一抖,水珠就纷纷滑落下来。 皇上握着曹皇后的手坐到榻边:“今天身子怎么样?” 曹皇后说:“还好。” 她早年生孩子时受寒、身子亏损,一入冬腰就撑不住,坐得时间稍长一点就开始疼痛。虽然这些年小心保养,但终究去不了病根。 “药可都按时服了?” 这话是问一旁的英罗。 英罗一点儿也不敷衍,恭恭敬敬的说:“娘娘今天早起用了一次药,午膳后又用了一次,都是按着太医的吩咐煎的药,时辰药量都分毫不错。” 皇上点头:“那就好,千万别一忙起来就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曹皇后一笑。 她怎么能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儿呢?她还有那么多事儿没有做,办完刘芳的亲事,她要好生给琰儿挑个驸马,还要看着她生儿育女——唉,倘若生下孩子随了她,那肯定又是个不省心的淘气包。 为了外孙,她也得努力让自己长命百岁才行啊。 皇上握着她的手,轻声说:“总算是下雪了,只盼着明年能风调雨顺……” 哪怕是皇上、皇后,天底下没有比他们夫妻更尊贵的人,也不能够事事顺心如意。 曹皇后反握住皇上的手。 纵然世事不能尽如人意,至少此时此刻他们心满意足。 外头雪珠扑在窗纸上簌簌作响,屋里头也格外静谧安逸,笔锋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 刘琰头也没抬,随口吩咐:“把窗子开一扇。” 门窗紧闭,身边又有熏笼,热气烘得人昏昏沉沉的。刘琰最怕闷,哪怕三九天也要开窗子透风。 小津将窗子开了半扇,又退回原处站着,手上功夫不停,将整张阔纸铺开,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