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宫丞,也被这记直球打得猝不及防。 他手中动作仅顿了一瞬,郁南脸颊白皙的皮肤便起了红痕,过了一两秒才缓缓消散。 “为什么这么问?”宫丞开口。 郁南想了想,坦然与他对视:“因为我有一个秘密。” 宫丞意外:“什么秘密?” 郁南垂着睫毛:“我现在还不想告诉您。” 小东西倒是想起一出是一出。 在他面前水一样透明的郁南竟然也有秘密,宫丞觉得有趣。 他好整以暇,将手中毛巾随手扔到一旁的台面上:“是要我先回答问题?” 郁南没说话,默认了。 宫丞以为他在担心额头留疤,少年人总会因为这些患得患失。 且不说伤口留疤概率很小,就说他们之间即将展开的关系,宫丞也不会让他留疤。 到了宫丞这个年纪,好看已不是他选择对象的唯一理由。他还需要对方单纯一点、听话一点,甚至不必有什么个性,而郁南恰巧符合他所有需求。 他此时难得有了些耐性:“我不否认这一点,但你要知道,我喜欢你更多是因为你乖。这算不算标准答案?” 郁南眸子倏地瞪大了:“因为我乖?” “不然呢。”宫丞大手在他头顶轻按,“所以你今天跑那么快就是因为这个?还是说,我会错了你的意,你其实对我完全没有想法?” 宫丞的回答让郁南有点乱了方寸:“会意?” 宫丞道:“比如,用你现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什么眼神?! 郁南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红:“不是!对、对不起。其实我——” 说到这里郁南一下子怔住,半晌,嘴唇才一张一合,似乎有什么话卡在嗓子里。 他一向有话直说,少见这样为难,几乎快把自己逼到绝地。 “好了。”宫丞打断了他,“你受了伤,我们可以下次再说这些废话。秘密什么的,也不用告诉我。”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一旦交换了彼此的秘密,关系就很难再做到清晰明了了。 郁南迟早会明白这一点。 时值凌晨,话说到这里便也没有再继续下去。 郁南平时作息算不上规律,画画、赶作业什么的熬夜是常有的事。大概是因为喝了酒又受了伤的缘故,他倒真的有些累了。 宫丞则早就心情疲惫,不仅仅是因为郁南的事。 他早已摘掉袖扣脱了西装,领带松松垮垮挂在脖子上,衬衣袖子一路挽至手肘,露出线条坚实的麦色小臂,额发也随意垂落了在额间。这副放松的模样使他一改平日里严谨作风,三十几岁的男人此时看上去有些散漫慵懒。 即使是这样,宫丞也算不上平易近人,属于年长者与上位者的威压仍在,好似捕猎后刚松懈下来的大猫,隐藏着侵略感。 一旦安静下来,明明很大的空间变得不可思议的狭窄,宫丞存在感太强烈,郁南手足无措:“我现在是不是该去警察局了?” “那边有人会处理。”宫丞道,“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在这里住一晚,我的卧室借给你。” 郁南点点头,重新安静下来。 额头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是有人俯下身,在他伤口处落下了一个吻。这个吻并无狎昵意味,倒像是长辈才会给的安慰。 他坐在宫丞的影子里,浑身发热,心跳得咚咚响,快要震破耳膜。 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