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下巴说:“陛下太看重商人了。” 士农工商,虽说元朝时期商人的地位就提升了不少,但现在商人的地位就更高了。 赵霖苦笑着说:“陛下眼里,人不分三六九等。” 学子诧异地睁大眼睛:“怎能不分呢?” 赵霖想了想,他帮周容做了这么久的事,自己也有自己的见解,就说:“你家有多少仆从?” 学子不明白赵霖问这个干什么,就说:“没算过,以前的走了一些,又新雇了一些,应当还有一百多个吧?” 赵霖:“你会把仆从分成三六九等吗?或许仆从们自己会分,但你会吗?” 学子大惊失色:“陛下不可能把我们当仆人!” 赵霖笑了笑:“不是仆人,陛下只是把我们当有用的人,百姓也是有用的人,商人也是,士兵也是,每个人都有用。” 学子一时无言,垂头思索良久,忽然站起来又在作揖:“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赵霖没想到学子这么快就想通了,他自己想的时候都惊起了一身冷汗,如今才能视作平常:“我还以为你会……” 学子认真道:“不瞒赵兄,弟少时也曾想过,若天下之人各司其职,各领其事,皇上知人善用,不因出身卑微而轻视,不因出身高贵而另眼,人们才能奋发图强,强国壮国。” “只是所想空泛,如今一想,陛下所为,岂不是与我少时一念相合?” 赵霖更加敬佩了,收起了自己刚才的轻视之心,也作揖道:“是我自大了。” 学子笑道:“可惜啊,世上有几人看得透呢?” 赵霖也说:“我等明白这是富国强国之法,然……” 世家们未必看不透皇上的想法,也未必不知道这是于国于民的好事。 但是这个好事代表着他们的阶级要走下神坛。 怎能不叫他们痛苦呢? 他们看不透的,是他们的未来在何方。 学子又说:“明日下场,我知道我要怎么答了。” 赵霖奇怪的看着他,因为他知道对方以前只是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无论是作诗还是文章都不太拿得出手,就连字写得也算不上是优。 两人分别时,那李姓学子还与他说:“待金榜题名,我再与赵兄把手言欢!” 毕竟是第一次科举,各地都有不少学子奔赴京城。 他们都是在当地进行过院试和乡试的,世家子弟不需要经过院试和乡试,不过这样的优待只有这么一次罢了。 所以世家子弟们一边觉得自己本来就不该和庶民学子一样的待遇。 一边又铆足了劲要把庶民学子踩在脚下。 论真才实学,那些庶民难道比得过他们这些从小饱读诗书,家学渊源的世家子吗? 宋石昭看着题目。 这次科举的题目选了好几次,最终订在了“民生”上。 他和宋濂坐在一起,宋石昭还嘲笑宋濂:“你倒是老了不少。” 宋濂叹气道:“累啊!” 然后又一本正经:“为国尽忠,再累也撑得住!” 宋石昭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我倒有个好事要告诉你。” 宋濂看着宋石昭,不信,宋石昭可从来没给过他任何好消息。 宋石昭:“刘伯温应召而来,三日内应当就要到了,我看陛下的意思,估计会把民法典的事交给他。” 宋濂倒是知道刘伯温,刚刚还在喊累,现在又不是滋味了。 就像养育一棵树,眼看着树就要长成,忽然被挪到了别人家的地里。 虽说编纂字典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民法典…… 宋石昭看出了宋濂的纠结之意,笑道:“同你玩笑话,陛下看你辛苦,应当会叫刘伯温与你一同编著,大功劳自然还是你的。” 被人看透了心思,宋濂也不恼:“那可好了,我也能轻松许多。” 宋石昭:“也不知今年是否能选出人才。” 哪怕今年贫民学子中没有人才,为了给天下贫民学子一个榜样,都会选出几个来。 宋石昭叹气道:“我看科举还要几届才能成形。” 第一届总是最混乱的。 宋濂:“怕什么?怕你活不到那时候?” 宋石昭装作老迈非常,压着脖子说:“老啦。” 他原本就够老了,如今更老,可他自觉还是年轻人的心性。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