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咽了口唾沫:“是是是, 大人说得对!” 林渊看着这个官员,年约六旬,要是放在太平年间, 也到了该告老还乡,荣归故里的年纪了,不过官员退休和现代不同,没有固定的退休时间, 不过大多数官员,家里孩子争气的,都会提前告劳,毕竟老人不下去,新人就上不来,没有帝王会愿意让一家人全是高官,若是小官,那倒无妨,多几个打杂的罢了。 但也有一些,知道子孙上不了自己的位子,七老八十了,只要皇帝不提,他们也就假装不知道自己的年纪,继续干活。 “还是做铜钱。”林渊对官员说,“正面刻“天佑华夏”,背面刻……过几日再说……” 他还得想想,做铜钱得有年号,他现在称帝? 跟他的计划不符,林渊只能对官员说:“先用着至正钱。” 官员不知道林渊怎么想的,但也不可能开口询问,连忙说:“大人说得对!” 林渊被这六十老汉弄笑了,笑问他:“你是哪里人?” 官员连忙说:“下官平江本地人,姓孙,孙致林!” 这人嗓门大,说话就跟吼一样,脸涨得通红,竟然显得年轻了几岁。 “原先是干什么的?”林渊又问。 孙致林眼睛鼓得很大——他天生眼睛小,看着像眯眼看人,为了不叫林渊觉得他不尊重,便使劲鼓大了眼睛,眨都不敢眨:“下官原先是管庄子的!” 庄子是公家的,每年庄上挣得钱和粮食,都得交到库房里头去,这个差事说好不好,说坏不坏。 好的地方在于,这个肯定是有油水的,虽然不会太多,但是也绝不会少。 坏的地方在于,干这个是接触不到权力中心的,哪怕是下面一个小吏,都比他的话语权重。 平江下去了一批人,所以他就被提上来了。 林渊问他:“如今家里怎么样?” 孙致林笑得春光灿烂:“好着呢,比以前好多了!都是大人您带来的好处,平江百姓都看着眼里!再没有比您更英明神武的了。” 被人捧并不是件难事,林渊也习惯了,跟孙致林又说了两句,便叫人下去了。 铸新钱还是急不得。 现在把铜钱弄出来,流动还是一个大问题。 钱得流通才有意义,不然就是死钱。 急不得,还是急不得。 林渊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心里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所干的事。 有些事还是太急了。 不该那么急。 他是认真的在反省。 他想一鼓作气把该改的都改了,但是却没想过世道这么乱,人们心不稳的,好事有时候都会变成坏事,要是再有有心人…… 林渊终于发现,其实宋石昭有一点没说错,就是百姓们太累了。 百姓们需要休养生息,林渊变得太快,百姓们跟不上来。 林渊觉得有些无力,靠在椅子上,手边的茶已经冷了,但没有他开口,下人们不敢进来换茶,他就喝完了这杯冷茶,觉得喉咙和胃都是冷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无力感了。 他错了吗? 林渊觉得他的想法没错,该改的应该要改。 但他不该那么快,手段不该那么直白酷烈。 林渊吩咐下人:“请宋主管来。” 下人应声,不到半个时辰,人就已经到了。 林渊亲自把宋石昭请进来。 “先生。”林渊站在宋石昭面前,说道,“我细想后,发现还是先生有理。” 宋石昭现在无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