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了一句良药苦口。方才被宠幸过的红唇启阖,添了惑色。 梁元帝凝着,虽然神情带着病态,却还是强撑着戏谑,“爱妃喂朕。” 万贵妃一怔,随即会过意来,脸颊染上稍许绯红,娇嗔了一声皇上,便在梁元帝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似的呷了一口药汁俯身贴在他唇上,这般口对口,方一凑上,就被梁元帝舔舐干净,“果然滋味好了许多。” “皇上……”万贵妃似乎是被打趣的抬不起头来,作势不肯再喂,叫梁元帝搂着笑呵呵地安抚。 “皇上,谢将军来了。”外头一名太监进来禀报。 坐在梁元帝膝盖上的万贵妃一僵,却是极快,叫人无法察觉,而梁元帝也恰好松开了手,放任万贵妃在旁坐下,能让谢元这时候来的,怕是刺客的事情有眉目。“快宣。” 谢元进来后,朝二人行过礼,未有半分逾矩,只低垂的眉眼里划过的暗色泄露心绪,帐子内裹杂在药味中的气味以及明艳女子……只一眼就心痛难当,却偏偏忍不住,总是一眼一眼,这些年尝的都是剜心之苦,应该麻木,可每一次都是伤口血淋淋的撕开,就为了女子眉宇间那一抹黯然忧色。 “令皇上娘娘受惊,是臣失职,眼拙并未发现刺客藏身其中,罪该万死。臣已经将余孽悉数绞杀,并在方圆百里加强警戒,定不会再让皇上娘娘受惊。”谢元稳着声音一如往常道。 梁元帝此番遇刺受了稍许惊吓,也在万贵妃那儿缓和回来,再看谢元也就多了几分耐心温和,“谢爱卿办事还需仔细才是。” “臣失职,自愿受罚。” 梁元帝摆了摆手,倒也没真的追究意思,此次行猎本来就是由昭王与谢将军负责,有惊无险,要罚岂不两个都得罚。梁元帝曾被养在熹妃娘娘身边一段时长,与昭王交情匪浅,对这个年纪差了十余载的弟弟甚是疼爱,何况眼下正是要出力的时候,只教二人手底下的领罚,那二人不过是口头训诫,算是轻的。 谢元领罚离开。 万贵妃方才插了话提醒梁元帝,“皇上,药快凉了。” 梁元帝经此一番没了与她嬉闹的心思,端起药碗喝着,心思转到了谢元所说的余孽上。 万贵妃察觉,轻轻抚着蔻丹,眉宇蹙起陷入忧色,“当年那案子就闹得纷纷扬扬,谁料到时隔至今,竟还有人……不知是沈青山的什么人?” 梁元帝闻言舀药汁的动作一顿,眸色更是沉暗。当年沈青山是他与昭王的太傅,亦是先皇身边的大红人,先皇弥留之际确有可能私传遗诏助绥王成事…… “不管是什么人,敢跟朕作对,都只会是死人!”就算是垂垂老矣的老虎,终究还是食人的猛兽,梁元帝吐出这几个字的时候,眸中闪过狠绝。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1章 到了第二日行猎开始,山坳前搭了供皇帝用的看城,黄幄帐翻飞。天未晓时,参加围猎的各王公大臣、世家大族子弟就陆续走了营帐,集结在看城附近。 皇帝近年来都未亲自下场,此时从御营出来也只是乘坐步舆巡视了一圈以振士气,旌旗猎猎,战马踏踏,声震草原。 等将做了记号为彩头的猎物都投入了猎场,鼔号声阵阵,狩猎正式开始。 谢蓁骑着马儿慢腾腾的跟在人群后,看着前面奋勇争先的围猎人群,更是自觉自己走个过场就是了。 大梁向来尚武,每回行猎非但男子可以参加,随行的女眷一样可以。只是围猎地点就在附近,以第一道蓝色包围圈为界,再不可深入。 谢蓁一个人骑着马悠悠哉哉,自然有人不容她清净,来的是光禄大夫李准的幺女李思琦。“蓁蓁,你去年还放了话,说是今年一定要射中彩头的。” 谢蓁缓缓转过眼,看见李思琦一身锦绣双蝶钿花袄裙,衬得人明艳又爽利,身下骑着五花马银鞍金辔。“嗯……?” 李思琦便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娇声嚷嚷道:“蓁蓁,你不是忘记了吧!去年你明明发誓说的这话,说一定要射个第一的!” 她这样一喊,将周围几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谢蓁起了几分薄怒,然而不动声色的抬手将鬓边的发丝拢到了耳后,“是么——” “早就听说谢大小姐前阵子专程去了南郡练马,想来是作了夺魁的打算。”秦兰馨从后面骑着马过来,大抵是刻意做了打扮的,窄袖绯色缎裙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