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决定贺敏岚生死的是自己那双掐着她的手,可左右着自己性命的却是——一本书。谢蓁觉得到可笑至极,可又笑不出来。 谢十三原先只当大小姐是撒气整治贺敏岚,可分明人都走了,谢蓁脸上神色却委实不对劲。正当他凑上前打算问一问原委的时候,谢蓁却也忽然转过了脸,一脸正色的瞧着自己。 谢蓁也是方才一瞬才想透了,左右自己性命的绝不是书,而是宋显珩!若贺敏岚所言非虚,那宋显珩这递上去折子才会是最厉害的催命符。谢元现在失踪不明,要是这档口被冠上了叛国通敌的罪,可真开脱不清。谢蓁思来想去,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从宋显珩这边下手。 谢蓁对谢十三道:“宋显珩你能……”下头的话谢蓁没说,只是一本正经的朝他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姿势。 谢十三默了片刻,端肃着神情道:“小姐,你知道他几日没回府了吗?” 谢蓁还真不知道,心中暗疑谢十三难道知道? “宋显珩已经有两日没回府了。”谢十三沉吟着道,怕谢蓁回不过神又自作主张的添了一句:“山谷那事第二日从南烟斋出来后,他就直接去了皇宫。” 谢蓁微张着嘴愣了片刻,而后平静了脸色,“哦。” 谢十三听她这语气失望之极,抱臂斟酌了一会才道:“小姐真要杀了此人……我也能试着潜入皇宫。” “……”皇宫又不是谢家后花园真是能随意出入的,谢蓁瞄了他一眼,没那个打算让他去送死。但又不得不想个法子治宋显珩,目光凝落房间里悬挂着的一副装饰的字画,脑瓜子快速转起,片刻亮起了眸子,“何必要你潜了进去,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乖乖到我面前来。” 口气饶是笃定。心中已有盘算的谢蓁淡然站起身,捋了捋腰间垂落着的流苏绦带这才施施然的往外头去。 “……”谢十三一人落在原地吃惊,瞧着谢蓁远去的背影心道这人怎么现如今变脸这么快了? 谢蓁上了马车就叫人直接往南烟斋去,细细算起来她倒真是有好一阵没见过她的那位教学师傅沈梨妆了。 南烟斋并不在京中富庶繁华的东城,而是建在了较为幽静的北城梧桐巷里。可沈梨妆才女的名声在外,特地前来捧场的人络绎不绝。谢蓁去的时候巷子已经停了不少马车,丝毫不掩主人家的身份地位。 南烟斋外头看着寻常,大门洞开一幅任人进入的样子,可入到一道门若非不是熟客就要递名帖前去了。四五个彪形虬髯的大汉往那一站,绝不会有人生出强闯的心思。 谢蓁来得匆忙,更没仔细问过这南烟斋的规矩,临到这时身上也没带帖子,只好叫里头给沈梨妆带话,说是昔日的弟子来拜访师父了。 倒也不是谢蓁非得搬出这说辞,真是心中料定像沈梨妆这种自诩读书文人之流最看重的就是尊师重道。不一会,里头果然出来了一名身量纤细的丫鬟,将谢蓁往里头引。 沈梨妆正在八角亭中作画,见了沈栖旋即展了笑颜:“谢姑娘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谢蓁也犯不着此时将怒气转嫁到她身上,更何况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还得这位正经女主的配合。“什么得空不得空的,师傅故意取笑我,还是怪我一直没来瞧师傅?” “不过这么一句话也被你能掰出这多意思来。”沈梨妆又气又笑。 谢蓁探身看了看她正画着的画,画的是几只败了的荷花,现如今已经是秋日,京都又地处偏北,自然早早就败了。谢蓁扭头看了一眼,瞧见沈梨妆画的可不就是前头缸子里的一盆。 谢蓁饶有兴致的问:“师傅怎么画起荷花来了?” 沈梨妆便跟她一五一十如实道:“再往下去,可是连这残花都寻不见了,我倒是喜欢这花的,可再京城中着实不容易养。” “师傅将这花养在水缸中,换做我是花也不快活。师傅既然喜欢花,我倒知道有一处宅子里特地辟了块地做池子,还引了一脉活温泉水,满池子的荷花一年四季都如同夏日最盛的日子……”谢蓁说起这话时眼中透着光亮,仿佛将自己见到这景象时候的惊讶之色全都显了出来。 “……”沈梨妆起先还能自持,到最后也忍不住向往起来:“真有这样的地m.nanchANg791.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