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勉换过了薛劭的衣服,只穿着白绫里衣坐在床上,还没等郑绣开口,就嗫喏着嘴皮道:“二婶,我错了,我不该乱跑的。” 郑绣道:“还好是虚惊一场,你怎么会落水的?” 薛勉努了努嘴,“我、我就是看池子里有莲蓬,想摘一个出来,谁知道岸边那么滑,我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就滑了下去……” 郑绣倒不急着怪他顽皮了,赏花宴半月前就操办起来了,场地更是提前都清扫过,就怕那些贵女在庆国公府出了什么岔子。荷花池边更是重点关注对象,郑绣事前亲自去勘察过了,确保池子周围一圈都是干爽的,怎么会致人滑跤呢? 这时秋蕊也从花厅赶了过来。 薛勉落水的时候那些贵女都已经去花厅赴宴了,只留下了谢旖和走在最后被孤立的王晗语。谢旖不是个多嘴的人,薛勉救上来后,她什么都没说,也去了花厅。因而那些贵女并不知情。 贵和长公主虽然心忧,但面上不显,仍然招待她们用席,只让秋蕊赶了过来。 得知薛勉没事以后,秋蕊也是长长地舒了口气。 郑绣则把秋蕊拉到一边,把刚才薛勉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 秋蕊玲珑心肝,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道:“奴婢这就让人去把荷花池看管起来。” 郑绣也是这么个意思,刚才事发到如今一共不到两刻钟。 若那背后黑手不是花园里的人,那荷花池边应该还没有时间清理过现场。 当然若是被清理了,那人便一定是留在园子里伺候的,那就更方便排查了。 秋蕊也不多言,福了福身就回长风苑安排人手了。 料理完这些,郑绣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身上的凉意,让白术服侍薛勉喝药,自己则回了主屋。 王晗语此处正穿着郑绣的襦裙,坐在屋里等她。 她虽然比郑绣小一些,但个子高挑,郑绣的衣裙穿在她身上,衣袖就显得短了些。 郑绣先跟她道了谢,又歉然道:“家里孩子顽皮,让王姑娘也跟着受罪了。” 王晗语不以为意道:“您客气了,本就是举手之劳,并不碍什么。” 郑绣却是真心觉得麻烦了人家,让人家一个大姑娘跳到水里不说,还换上了一身不合体的衣裙。衣裙虽然不算失礼,可平白无故换了身衣服,那些人精似的贵女都眼尖得很,定然会瞧出不对劲。这件事还有待查证,不好让外人瞧笑话,所以王晗语最好就是不要再去花厅出现在人前。 郑绣还没开口,王晗语已经道:“我也不喜欢人多,就在这里跟您说说话吧,只要您不嫌弃我聒噪就好。” 这倒是个难得的大方舒朗的姑娘。 郑绣自然说好,让茗慧去花厅传了信,就说自己不过去了,留了王晗语在浩夜堂和自己说话作伴。 王晗语也确实不喜欢那种人多的交际场合,倒也落得轻松。 人一轻松,她话也多了,对着郑绣笑道:“刚看您也入水了,您的水性也真不错。” 郑绣捧着*辣的姜汤一股脑儿喝完,道:“跟王姑娘比还是差些,方才真是多亏你了,不让家里那小子指不定要多喝多少水。” 王晗语俏皮一笑,“打小我就喜欢在家里的小湖边上玩,我娘为这不知道打了我多少回。后来还是我爹说了,既然我喜欢干脆就让我学凫水,反正不会在淹不死自己就成。” 郑绣也被她逗得笑起来,“令尊可真是有趣。” 王晗语摆摆手,“有趣什么呀,我娘老说我爹就是个大老粗,还说我就是被我爹惯得,不像个姑娘家,倒像个假小子。”也因为这样,她娘就鲜少让她出门交际了,怕她在外头丢了丑,弄出个不好的名声,就不好说亲事了。不过她娘兴起也高,因为她长姐嫁了信王世子,就一心也想把她嫁入宗室高门。不然她的亲事也不会到十五岁也没定下来。今天来了这赏花宴一看,那些个贵女看着都才十三四岁,除了谢旖这个陪客,倒属她的年纪最大了。 郑绣见她面前盛着姜汤的瓷碗才下去一半,又伸手碰了碰她的手,感觉到她的手有些凉意,便让白术又端了碗姜汤来。 王晗语不喜欢生姜的味道,前头那半碗都是等放凉一些,味道没那么重了,捏着鼻子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此时对着新端上来的那碗冒m.naNCHAng791.coM